長弓筆談

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多少人與事,盡在筆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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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姐專欄—凡人小事(一)

(2010-03-15 08:31:26) 下一個

 

聲聲入耳

 

歌聲

一連好幾場大雪,到處銀裝素裹,往日熱熱鬧鬧的南湖廣場冷清了許多,隱隱綽綽看見一些堅持鍛煉的人的身影在晨曦中時隱時現,我也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般地堅持著。

遠遠地,傳來一陣歌聲,歌聲時斷時續,很明顯,唱歌的人中氣不足,好像是一位老者,可唱的歌卻是一首絕對年輕的士兵的歌——《打靶歸來》。走近才看清楚,一位八旬老翁雙手拄著拐杖,麵對湖水,引亢高歌:“……誇咱們歌兒唱得好,誇咱們槍法數第一……”

我從他身後走過,走出老遠,還能聽到傳來的歌聲,“一、二、三——四!”

在這寒風凜冽的清晨,在這年輕人都怕出門的寒冬,這位老者孤獨的背影和他那蒼老沙啞的歌聲不由得讓人產生聯想,他是在懷念他那逝去的青春歲月嗎?

 

雖然是清晨五點,可到處都是熱烘烘的,好像前一天的暑氣還未散盡。

收錄機裏放著音樂,我和每天一起晨練的姐妹們汗流浹背地跳著舞。離我們不遠處是一幢尚未竣工的樓房,工人們趕早涼已經在幹活了。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一陣歌聲從頭頂飄然而至,抬頭一看,一個小夥子戴著安全帽,在樓頂紮著鋼筋,黝黑的臉膛上滿是亮晶晶的汗水,他一邊幹活一邊隨著我們播放的音樂高聲地、忘情地唱著。

“九妹,九妹,心中的九妹……”

兄弟,你可是想起了遠在家鄉的“九妹”?

 

笑聲

一大早,我在湖邊按聲樂張老師的要求練氣息,身後有兩位六十開外的“少”老人在聊天。

“告訴你噢,昨天我去六合釣魚,釣了七、八十斤,嗬嗬嗬!”其中一位得意地說。

“哎喲,那你發了,準備怎麽吃啊?”另一位關切地問。

“怎麽吃啊?清蒸紅燒唉。”

“我告訴你噢,水煮魚,水煮魚好吃,不用油煎,直接放到鍋裏頭煮,放上蔥、薑、大蒜、花椒、辣油……,哎呀,那個魚煮出來,又嫩又香,打嘴巴不丟。”這一位繪聲繪色地說著,吱吱咂咂地咂著嘴。

“對對對,我家老子喜歡怎麽吃啊?鹹魚燒肉,哎,鹹魚燒肉。叫我家媽燒,先把魚醃起來,曬幹切成塊用酒一燜,然後和肉紅燒,肉一定要五花肉,帶點肥,哎呀,那個肉燒出來,紅通通的,油冒冒的,才好吃呢!”這位老兄說著,不停地吸著嘴,好像要把滴落的口水吸進去。

“還要弄點酒,二兩小酒一抿,那個美啊!”

“哈哈哈……”兩位仁兄已然完全陶醉在他們自己描繪的美味佳肴裏。

這笑聲太有感染力了,我不禁微微地笑了。

 

罵聲

我坐車去老年大學上課。初夏的中午,暖暖的慵懶的風從車窗外吹來,讓人昏昏欲睡,車上的乘客不多,不少人閉著眼睛打盹,我拿著一份報紙有一搭無一搭地翻看著,耳邊除了汽車馬達發出的“轟轟”聲,一切都那麽安靜。

“你幹什麽啊?”車子猛地一個急刹車,司機突然對著窗外怒吼起來。

突如其來的喊聲驚動了車裏的乘客,幾位男士衝到窗口,向司機怒吼的方向望去,緊接著,幾個大男人和司機一起高聲叫罵起來。

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連忙站起身向窗外看去,慢車道上,一個年輕的女孩騎著車,一隻精致的女式小包夾在車後的書包架上,女孩一邊悠閑地騎著車,一邊搖頭晃腦地聽著耳朵裏MP3放出的音樂,在她的車後,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大男孩緊跟著她的車,想伺機抽出那個小包。女孩顯然不知即將發生的事,仍然沉醉在她的音樂裏。聽到罵聲,男孩停止了他的企圖,悻悻然站在路邊,滿不在乎地斜眼看著汽車上的人。

司機重新回到駕駛座上,發動了汽車,那幾位男士餘怒未消,繼續衝著那個越來越遠的男孩高聲叫罵,“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是五月十九號,是悼念汶川地震遇難同胞的日子!這個日子你能幹這種事啊!”

我不罵人,也不喜歡聽別人罵,可今天這罵聲卻讓我感到那麽痛快淋漓!那麽蕩氣回腸!

 

這正是,歌聲笑聲怒罵聲,聲聲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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