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被聯合辦案組帶到了西都酒店21樓。拘禁他的地方原來是一間沒有露台的商務套房,房間已經被重新布置過。裏屋寬大柔軟的席夢思臥床被拉到了外間,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隻是靠一麵牆的地方有一個鐵架高低床。裏邊的衛生間也上了鎖,窗戶已經被鋼條釘死。這裏的主人好像刻意在模仿監獄的牢房模樣。老胡猜到這是西都酒店,因為他對這個酒店太熟悉了。鬆木轎箱的觀光電梯,中西餐廳的招牌菜,不同樓層客房臥具的顏色,棋牌室的燈光還有夜總會所有媽眯的名字和她們不同肥細的腰身。但現在他卻龜縮在一個充滿恐懼的房間裏,麵對一群凶神惡煞般的陌生人,他無法相信他就在西都酒店。
老胡被叫到外間的一張桌子前坐下。桌子邊坐了兩個人,他的後邊還站著一個人。看來房間的裏麵是他的起居室,外麵就是臨時的審訊室。
“你叫什麽名字?”坐在桌邊的一個高個子男子開始訊問。
“在哪兒工作?”
“出生年月日?”
很像老胡剛出道時作刑事案件的代理,到看守所會見當事人時問的內容。但這會兒他可是由提問者變成了回答問題的人。
“你知道恒大公司和人民商場的案子嗎?”
“知道,我是恒大公司的代理人。”
“你從恒大公司哪兒拿了多少錢?”
“按照代理合同,三次一共支付給我五十五萬元。”
“你小子夠黑,你比國家規定的收費標準高幾十倍!” 高個子顯然有點生氣。
“這是協議收費,雙方自願的。” 老胡又說:“在中國至少有一半的律師是這麽做的”。
“我告訴你,胡律師,你放老實點,什麽叫自願?就是趁人之危,商勇都已經招了。我現在問你,你是怎麽和省法院的法官一起搞案子的?”
“沒有搞什麽案子。”
“法官拿了你多少錢?”
“沒有 。”
“你小子可是搞法律的,我不用多說你也明白。不過我可以給你交代一個政策:如果你如實交代了問題,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 高個子把這句話故意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