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祥林在遊建國提醒他之前就己經知道了有關情況,仇英為此專門從北京回來,當麵講清了事情的始末。老伴怕他生氣發脾氣,便先責備了仇英幾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長這麽大了,還讓我們操心。你忘了爸爸經常對你說的那句話啦?”
“我是律師,代理案子賺錢,天經地義。又不違法,他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兒我也不怕!”她從小就喜歡和母親頂嘴。
雖然仇祥林他認為女兒說得也沒錯,但事情可沒那麽簡單,惹火也會燒身。他刨根問底地詢問了幾個問題,包括和遊建國他們打了多少圈牌,後來與老胡單獨見麵的地點和時間,還有她與他們之間打電話的次數和具體內容。仇英哪能記得住電話的次數和內容,她就隨便搪塞了幾句。總之在電話裏她從來沒有說過什麽過頭的話。
仇祥林還追問:“你辦的那個案子有你們律師事務所的合同嗎?收的錢有憑據嗎?”
“沒有。”仇英喜歡一手交錢一手辦事的形式,這樣比較簡單。
“當然,如果你們兩個人不說出去,誰也不會知道其中的情況。兩個人之間的事沒法對證。傻丫頭,有些事往往不是心隨所願,就怕在某種特定環境下你們都會承認。依我看,你還是讓牛主任給你補一張律師事務所的收款收據,以備將來使用。另外最近也別回來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國玩玩嗎?這次可以帶你媽一起出去轉轉。也算你盡點孝心。”
“老頭子,我才不出國呢,大老遠,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在家陪你吧。”老伴聽了這些話更覺得不放心。
“好啦,聽我的,就這麽定了。別小看這事,明天我也得去找找人。” 仇祥林在法院是院長,在家裏也是一家之長。
早晨上班,仇祥林見到了一夜未眠,臉色蠟黃的遊建國。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似的,仇祥林接過辭職報告,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們兩個人似乎已達成了某種默切。好像遊建國隻有做出今天的這個決定才能擺脫那個突如其來的危險。遊建國知道在這個時候,關係再鐵的領導也不會冒著風險去救你,況且他自己屁股底下也有屎。因此還不如早早退出,也許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離開前他故作泰然的樣子,不失禮貌地也說了很多感激之辭,對仇祥林這些年的關心和信任,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隻是以後不能在鞍前馬後跟隨他老人家了。仇祥林也帶著當局者清的口吻勸他,這個選擇也許是件好事,有很多人離開法院不是過得更好了嗎?以後有困難還可以隨時來找他。遊建國覺得鼻子有點酸,到不是因為被仇祥林的話所感動,而是感到自己離開確實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