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和牛
一塊孺子和牛共同耕耘的處女地
看了網友我是幹枯的胡楊的博文——女兒轉身，走了，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和女兒，心裏不由地一動。恰好也要寫一篇關於女兒的博文，所以盜用了他的題目，算是蹭熱度吧。
和網友幹枯的胡楊一樣，我也有一個上大學的女兒，也是懂事、努力、體貼人。因為她大學上的是co-op program，輪換著學習和實習，沒有假期。所以她像候鳥一樣，每四個月就要搬家，重新搭巢、築窩。近處，她就開著我朋友送她的那輛舊的小車，自己去安家落戶；遠處，就隻好拎著箱子，搭飛機長途跋涉。
新年伊始，女兒又要開始實習，但這一次的公司離家近，隻有一百多公裏。和網友幹枯的胡楊描述的情景一樣，我和女兒在聖誕節假期間相聚了兩個星期之後，女兒收拾了行裝，鑽進她的小紅車，和我揮揮手，走了。
所幸的是，在假期中我和女兒完成了一件大事——做了一個相冊。所以女兒雖然走了，但她從小到大的生活軌跡仍能夠清晰地擺在我的麵前。
最初，我曾建議在電腦上做一個電子相冊，但女兒覺得做一本真正的紙質相冊更有意思，翻起來能夠令人回味。我們商定，從女兒出生開始，每一年選二十張照片，她自己的，和我的，和家人的，和朋友的···，做一個相冊集。於是，我們說幹就幹。
事情想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也蠻繁瑣。小時候的照片，有些洗過，堆在抽屜裏，需要挑揀；有些已放在不同的相冊中，不想破壞，需要再掃描。後來的照片都是數碼相機或手機照的，本以為容易找，但並不是這樣。數碼相機照相沒有成本，哢哢哢，幾百上千地照，但並不珍惜，亂存亂放——移動硬盤裏，USB裏，老電腦、新電腦裏，筆記本裏。亂找一通，還是經常發現要找的照片找不到。哪哪年的照片怎麽一張沒有？我們去哪哪哪是哪年來的？我怎麽這年和那年看起來一模一樣？到底這張照片是哪年的？最後把我搞得煩了，大權直接交給女兒：“你看著辦吧。”
原以為每年二十張照片不算什麽，結果一計算，女兒現在二十一歲，以每年二十張照片計算，相冊集需要420張照片。雖然家裏手頭有一些衝洗好的，但還是要洗二、三百張。去Costco洗照片的時候，櫃台的人都驚呆了：“Are you sure?”
周日早晨，女兒就要搬家，去她的新住處，開始新的工作。早餐，我做了濃香的咖啡，然後和女兒翻看那五本相冊，一起回顧女兒的生活軌跡。
還記得女兒剛出生的時候，我曾捧著她抱怨：人類的生存機能太弱了！小貓小狗，獅子老虎大象，生下來就能自己生活。而這個小家夥，像一塊嫩豆腐，拍，拍不得；碰，碰不得，什麽時候能夠像個人兒。
似乎，隻一轉眼之間，那個被我捧在手裏的軟豆腐就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時間真是飛逝呀！
看著那些照片，我和女兒回憶著，並伴著議論和尖叫：
“你看我那時候多醜。”
“你還記得你幼兒園的好朋友方引嗎？”
“噢，來加拿大了！”
“看，你在雪上滑了個跟頭。”
“我miss我小學的朋友啦。”
“還有這麽多回國的照片，那些好吃的想想就饞。”
“我八年級畢業了！”
“運動會我參加長跑，結果得了個最後一名。”
“ Prom! 我們是坐limo去的！”
“上大學了。”
“媽媽，我都二十多歲了，我都老了。”
看著女兒的相冊集，像是重新陪她成長一回，照片的每一個瞬間，都在女兒和我的腦海裏曆曆在目，栩栩如生。
我也對自己說：盡快給自己做個相冊集吧，要把每年的新照片放在裏麵。不要那些亂七八槽的美圖、過濾，就要真實的自己，真實的生活。年邁時看看，一定每一張都是溫馨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