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1)
2024 (1)
刀郎的專輯[山歌寥哉],準確地說是專輯中的其中一首---“羅刹海市”,一經發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火起來。我不是一個音樂迷,但這歌的火爆程度讓自己覺得再不去聽一聽就有“自絕於世界”之嫌了。
對歌詞情有獨鍾的我一邊聽歌一邊看歌詞,聽著,看著,心裏就有翻騰了,那隱晦的歌詞,像一根粗剌剌的攪棒,在胃裏攪,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又伴有絞痛和不適。聽歌,多半是為了輕鬆,也偶爾附庸風雅地流淚感動。但是一首歌把你變成了一個受難的思索者,何必呢?和自己過不去嗎?
平靜下來後,我的第一個理性感覺是驚訝和擔心:以當今審查製度之嚴厲,這首歌是何以過關的?刀郎很快會遭封殺嗎?
就看這心驚肉跳的歌詞:
羅刹國向東兩萬六千裏
過七衝越焦海三寸的黃泥地
隻為那有一條一丘河
河水流過苟苟營
苟苟營當家的杈杆兒喚作馬戶
十裏花場有渾名
她兩耳伴肩三孔鼻
未曾開言先轉腚
每一日蹲窩裏 把蛋來臥
老粉嘴多半輩兒以為自己是隻雞
那馬戶不知道 他是一頭驢
那又鳥不知道 它是一隻雞
勾欄從來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
三更的草雞打鳴當司晨
半扇門楣上裱真情
它紅描翅那個黑畫皮
綠繡雞冠金鑲蹄
可是那從來煤蛋兒生來就黑
不管你咋樣洗呀 那也是個髒東西
那馬戶不知道它是一頭驢
那又鳥不知道它是一隻雞
豈有畫堂登豬狗
哪來鞋拔作如意
在我兀自捧心驚悸的時候,網上萬眾猜謎高手解惑來了:原來沉靜多年的刀郎是帶著“羅刹海市”複仇來了。複誰的仇?眾說紛紜,有說是歌壇大咖的;有說是腐敗者的;有說是社會壞現象的;也有說:全錯了,羅刹國向東兩萬六千裏---分明那苟苟營在敵對國那一邊...。
我等遲鈍,半信半疑。直至今晨,竟豁然開朗。
早晨一起來,就在微信熟人群上看到了一出口水仗:
一方說:你是馬戶!
另一方說:你是又鳥!
一方又說:你是地道的驢和雞!
另一方又說:你才是地道的驢和雞!
一方接著說:你蹲的那個地方是常理顛倒!
另一方接著說:你趴的那個地方就是苟苟營!
......
看到此,我眼前浮現了一幅早年插隊時常見的情景:村頭,一個老娘們雙手插腰,破口大罵。另一個老娘們找茬兒道:“你罵誰?” “誰接茬罵誰!”。於是,一場無休止的無名亂罵娛樂了百無聊賴的我們。
據說,刀郎工作室對新歌的詮釋緘口不言,那麽,所有的寓意,也隻能是天地之間一杆秤,看你怎麽量了。
妙哉妙哉呀,智者見智,仁者見仁,驢者見馬戶,雞者見又鳥。一首辛辣的歌,竟然讓每個人都覺得贏了。除了刀郎,舍誰其有?
最後,還是用原歌詞的結尾來做結尾吧:
他言說馬戶驢又鳥雞
到底那馬戶是驢 還是驢又鳥雞
那驢是雞那個雞是驢
那個雞是驢 那個驢是雞
那馬戶又鳥
是我們人類根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