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循證醫學(Evidence-based Medicine)的證據都是來自西方人的數據,俺的最大野心就是做以東方人為對象的臨床研究來觀察一種常見病與心血管病的關係,因為從零散的研究發現東西方從發病率,藥物療效確有不同。問題是西方人的研究找不到很多東方人做觀察對象,而國內這一項目的研究又因為循證醫學知識有限在國際上沒有影響。為了彌補這一空白,俺嘔心瀝血整兩年,終於完成了proposal,初戰告捷,專家給了很高評價。
因為飲食和環境的原因,居住在國內的中國人是最理想的觀察對象,最佳選擇就是在國內找患者和對照人群。2007年底俺回國公私兼顧,探望9年不見的父母,也試圖尋找和國內的合作單位。(俺的項目沒有任何對病人的有創性檢查,非常安全。)
跑了北京和深圳兩大城市,結果基本上一致。俺的中國同行們看俺這個項目將來有很大希望在國際上最權威的雜誌上發表,還沒說幾句就要求共享知識產權,要求將來有自由使用研究數據發表文章的權利。他們報的核磁共振的價格比俺私下裏了解的要高5-7倍。署名權俺在一開始就承諾了他們,可這知識產權嘛,俺說回頭跟俺的大頭兒商量一下。
俺美國大老板,這一領域裏最權威的人,認為他們沒有和我一起開發項目,隻是合作單位,不應該共享知識產權。如果給他們自由使用數據的權利,那他們必須保證一定不能和俺們的文章有任何重複之處。不久,大老板又說如果他們用中文發表論文,即使重複俺們的成果俺們也不知道,所以勸告俺最好放棄和國內的合作,在美國尋找中國患者和對照。因為這是一常見病,所以在美國找到患者和對照並不困難,實在不行俺就去唐人街蹲點。
可這樣一來俺的那點小算盤就實現不了,俺想借機多往國內跑跑。這麽多年,想老師同學們,想和他們一起探討循證醫學的真諦。這次回國,一下飛機就往人多的地方紮,啥也不買,隻為聽那好聽的鄉音。
除了鄉音鄉情外,俺也想和年事已高的父母多見幾麵,女兒不孝,9 年來隻回國一次,臨別時,抱著黑發變銀發的老爸不肯鬆手,眼淚嘩嘩的。老爸像小時候那樣說,“寶寶乖,回去吧,等你和國內合作項目時,常來家裏看看”。
等拿到科研基金,在哪裏做這個項目由俺做最後的決定,請來自各個行業的朋友給號個脈,俺應該和國內合作還是在美國尋找中國移民作觀察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