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煙兒有一雙快手,在所有數據錄入員中最快的。當年我招聘她的時候,曾對她晶瑩的長指甲提出過置疑,她隻是微微一笑,輕輕提起那雙白皙而優美的手,鍵盤上響起爆豆兒般的敲擊聲,5頁的試題以我目瞪口呆的速度完成了,沒有一個錯誤。
煙兒是我麵試的第一個員工,後麵的麵試就都取消了。
“保持距離!”老爸指點我的時候永遠這麽說,“對上級要保持距離,對下級更要保持距離!對同級要保持距離!”
跟煙兒很難保持距離。她那時剛剛十七歲,我幾乎是看著她從一個少女成長起來。
煙兒上班後不到一周就遲到了一次,我把她單獨叫去一間小辦公室問怎麽回事兒。那時候我是一個光杆兒司令,手下隻有煙兒一個員工,我管理得非常的認真仔細。煙兒淺淺地笑,雙頰緋紅,“我的下巴脫臼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在她臉上找暴力的痕跡,她又輕輕地說:“昨晚他吻了我,吻得太用力了……。”
從那兒以後,煙兒大笑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托住自己的下巴,她身邊的男生們會覺得這個動作非常的動人。
我竊笑。
(2)
煙兒後來抱了兩隻貓崽兒,出於非常曖昧的目的,請我給他們起名。那是個二月的下午,天早早地黒了,兩隻毛茸茸的小家夥在窗台上,床上,地上展開瘋狂的追逐。
“男貓叫梁山伯,女貓叫祝英台。”我那時的身體裏還隱約有一點雅骨。
從此天天煙兒的家裏上演“樓台會”和“十八相追”,時光飛逝,次年的二月,祝英台臨產。煙兒非常“慈祥”地找了個裝電視的大紙箱子,裏邊軟軟地絮了好多層的舊衣服。
煙兒很放心地去上班,下班後還帶我回家去看新生的小貓。
大紙箱子裏,梁山伯四仰八叉的,睡相極其不雅,祝英台不知去向。
我們到處找。
祝英台對舒適的概念高過煙兒。她把寶寶全生在煙兒的被窩兒裏。
夏天我們去遊泳的時候,我看到煙兒肋骨邊上居然有幾道爪痕。“他們開始淘氣了,仍然不肯離開我的被窩。”煙兒泰然自若地換上比基尼,在大姐大媽們一片憤恨的目光中昂然走過。
煙兒遊泳很養眼,非常的努力地擊打著水,一般每分鍾能夠前進個五米左右。她周圍方圓二十米的男生們都會很專注地看著她。
我微笑。
(3)
煙兒的臉上帶著烏青的痕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我扔下手裏所有的東西,跑去拉她的手。
“是我爸爸。”煙兒依然能笑得出來,“我和他在爸媽床上幹那事兒,他們回來早了,發現了,他跑得比兔子還快啊。”
那晚煙兒住到我家裏,我坐在她的床邊,聽她講述自己的情愛,看她稚氣未消的臉上,卻帶著成熟女人的笑。
我穿上自認為最莊重正式的套裝去跟她的爸媽見麵,她的父親突然變得蒼老不堪,一時間讓我無法恨他。我拿出自己最成熟的語氣,“叔叔,您的女兒長大了,不能打她啊。”
她的父親連連點頭,居然說了一句:“謝謝領導。”
我苦笑。
(4)
外企有一條避嫌原則,如果兩個部門經理相愛結合,就是CONFLICT OF INTEREST,其中一人必須離去。
我和良牙都不願意。
於是我們隱瞞。
所有人中,我最不願意瞞著煙兒,我想和她分享心裏的幸福,就如同她一直對我做的那樣。
我想看到她對我促狹的笑,嘲笑我的癡情同時捉弄良牙的焦急,就如同我一直對她做的那樣。
但我們那時候都太在乎自己所謂的事業了。
我瞞了她三年。三年後坦白的時候,她看了看我龐大的肚子,和身邊狼狽的良牙,促狹的笑了。
煙兒說我們的演技非常拙劣,其實她早就知道。
(5)
煙兒的女兒們我沒見過,我但願她們像媽媽。
“兩個夠了。”我在電話中勸她,多倫多和她所在的城市隻有五個小時的車程,可我們一直沒能見到對方。
“你倒是有兒有女了,我還缺個兒子!”煙兒在電話那邊很堅決地說道。
我們一起笑了起來。
煙兒,今兒是情人節,天賜良機,努力吧!我為你加油。
A people used same icon as y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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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歌, 虎子哥耶,我是妞兒啊!你挖的坑啥時候填哪?
喜歡你爹的這句,學習了,:))
但是你沒有按你爹的要求去做啊,你和良牙卻是另 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