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見人愛,花見花開(4)
(2005-09-24 19: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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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狗日的破路!”司機緊緊把著方向盤,咬牙切齒的罵著。朝鮮的山多,盤山路本來就比較破,再加上美帝國主義成天地轟炸掃射,陡峭盤山路上彈坑連彈坑,專門考驗誌願軍司機的駕駛技術。那個時候可沒有四輪驅,主戰坦克都隻有四十幾馬力,部隊裏的車子除了CLEARANCE比較高以外,幾乎沒什麽OFF ROAD功能,開車在路上跑把命搞丟了的幾率跟上戰場差不多高。
阿燕她們這些文化教員對於部隊的士氣有著至高無上的作用,殘酷的戰爭之餘,如果能有文工團的歌舞表演固然很好,但幾個養眼的江南MM操著吳儂軟語給大家講文化識字也不差!正好乘著戰士們學習熱情高漲部隊也順便提高提高素質。軍部特地給派了一輛軍用吉普接送她們往返於各個部隊駐地之間。開車的司機對此咬牙切齒:拉一車的漂亮MM走這麽險的路,自己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因為要全神貫注地把著方向盤半點分不得心,這罪遭的誒!
自從德甫和王政委的事情鬧大了之後,阿燕的無憂人生就到此為止。德甫和王政委是不來看她了,追求她的其他軍官們也突然絕了跡,同隊的姐妹們對她的態度怪怪的,看她的眼神裏少了幾分親熱,多了幾分曖昧和輕蔑。
阿燕懷念德甫低低沉沉渾厚的大嗓門兒,懷念德甫搖頭晃腦吹口琴的神氣,就連他那幅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吃相,現在想起來都可愛的緊。“這個狠心的德甫!”阿燕恨恨地想,“我又沒做什麽對不住他的事情,這個沒良心的,到底在想什麽呢?為什麽不來了呢?他以後還會來麽?他手上的彈片也勿曉得取出來沒有?”
想來想去,阿燕突然又有些想家了,常州那個三進三間的河邊宅院不算大,但院裏的甜水井可是金不換,父親在院裏種了桂花樹和無花果,家裏衣食無憂,孩子們按照二十四個節氣換新衣新鞋,每年到了立秋還要自己做好了醉蟹請客。這些平時不起眼的小細節,阿燕在這個時候全想起來,想得心裏直發痛。雖然自己在家裏從來都是不被待見的阿“厭”,但至少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和憂愁啊。
吉普車一站一站地把文化教員們放下來,阿燕和另一位姓龔的MM去的最遠,因此也是要等到最後下車。阿燕默默地坐在顛簸的吉普上,一隻手緊緊地拉著車頂垂下來的帆布帶子。司機說她身邊的門當當亂響好像沒關嚴,但阿燕沒有理會,內心深處甚至隱約希望自己出點兒什麽事故,一死了之。
就在這時候,事故毫無征兆地發生了,在試圖繞開一個彈坑的時候,吉普突然失去控製,測滾下了陡坡。司機反應倒比較靈敏,開門就跳了出去,阿燕和龔MM卻隨著吉普滾進了山穀裏。
司機發了一會兒呆,攀著樹枝就溜下去救人,往下走了幾十米,看見樹枝上掛著阿燕,軍帽已經不知飛到哪裏去,頭上一個巨大的傷口汩汩地流著血。司機伸手一試還有呼吸,趕緊撕了軍裝給她包紮,然後半拖半抱地把給她拖回公路上去。
在野戰醫院裏,阿燕昏迷了好幾天,除了腦震蕩之外,她的右肩鎖骨骨折了,那個笨笨司機搬動她的時候還給搬錯了位,等輾轉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必須要動大手術把斷裂扣疊的鎖骨拉開重新對位。那時候軍隊裏的麻醉師和麻醉藥都不靈光,試了幾次,阿燕都痛得死去活來,隻好放棄了。
阿燕再次醒來的時候,野戰醫院的病房裏一片白色,自己床頭直挺挺地坐著一個人。阿燕對了幾次焦才看清楚,德甫!
聽說阿燕出事故重傷昏迷,德甫五內俱焚,恨不得給自己倆大耳帖子:明明自己喜歡她,她也喜歡自己,怎麽為了屁大點兒的小事兒就賭氣不去看人家?要是阿燕真的救不過來,德甫就決定去爭取幾個尖刀任務,打仗嘛,想死還不容易?好歹把命送在朝鮮,也好永遠陪著小阿燕了。
德甫的手裏挽著一個大包,裏邊是各色的罐頭,看著阿燕醒來,歡喜得馬上湊過來。
阿燕吃力地問:“龔……龔……。”
德甫輕輕按住她的手,“阿燕,好好歇著,不許說話。”
阿燕固執地攥住德甫的手:“我同車的……,她……。”
德甫黯然搖搖頭。阿燕把眼睛閉上了,半晌不語,隻是用手指輕輕地環住德甫的手腕。德甫明白她的意思:“我哪兒也不去,你放心睡吧。”
阿燕沉沉地睡過去,德甫把大包放在地上,看看裏邊的罐頭苦笑:那是他用“膽”(老媽給的袁大頭)換的,也不知道幾時阿燕才能吃。他下定決心,不論如何,他再也不要失去阿燕了。
這情節比那個讓我激動半天的“激情燃燒的歲月”簡直更精彩!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