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爸老爸（2）

霹靂火爆大老頭 寫完了買魚記北京篇之後，心中對我老爸的思念象潮水一樣，我給你們講講他的故事好不？ 我老爸是我見過的人中間脾氣最最火爆的，我媽我姐全挨過他的揍（惟獨我是個例外），至於說罵人就更是家常便飯了。老爸是揚州人，這就是為什麽我第一次看《鹿鼎記》笑了個半死，那裏邊的什麽“辣塊媽媽”，“乖乖龍地東”之類的話我全是耳熟能詳，比那個難聽幾倍的我也聽過。 話說我老爸退休之後閑了沒事就在家練習做菜，那天想做蘑菇雞湯。當時“西裝雞”還沒在市場上出現，家裏有冰箱的人也不多，想吃雞就得自己買來殺。老爸當兵打仗殺過日本美國法國南韓南越諸多鬼子，倒也不怵殺隻雞。他把菜刀磨得飛快，左手掐住雞脖子，右手操刀掄圓了膀子就剁，結果雞和他的左手全受了重傷，血流如注。 老爸把雞扔一邊兒，衝到臥室去止血包紮，那雞真是生命力旺盛，居然血淋淋往廚房外遛達。 那時候，我放學回家了，一開門，家裏一地是血，一隻血雞滿地亂走，看見我進門，可謂狗急跳牆雞急拚命，它對著我就衝過來了。我嚇得動不了就會哇哇叫救命，就看見我老爸從裏屋跑出來，滿口我XXX汙言穢語橫飛，一把抓住那隻倒黴的雞拎回廚房，手起刀落，雞身首異處。 我嚇得做了好幾天惡夢，那地上和牆上的血漬我媽費了好大勁兒才擦幹淨。老爸的左手則包了一個禮拜的紗布。 還有一次我老爸買了一個大西瓜回家，叫我拿刀來。我哪兒知道他要切瓜呀，就順手給了他一把小折疊水果刀。老爺子拿著沒有巴掌長的刀在十幾斤的西瓜上一比劃，突然暴吼一聲就把小刀朝我飛過來了，得虧我練過田徑和武術反應快，抱住腦袋往地上一蹲，那刀就從我頭上飛到陽台上了。後來我老爸又後悔又後怕，賭咒發誓不再對我發脾氣，還賠了我一盤兒遊戲。 我全家對老爸這個脾氣沒有不怕的，就我不但不怕還老招備他。我爸爸有個習慣，去如廁時必須看書，沒書不行。有一天內急，急得來不及拿書，就在衛生間 門口跺著腳喊我給他遞一本，我順手給他一本毛選，他一看大怒，嗖的一聲就把書往我身上甩過來，我躲開老遠的還嘻皮笑臉地說爸爸你敢摔毛選你反動，我老爸臉兒也白了，太陽穴上起了一大根青筋。我大姐聽到動靜趕緊送來一本射雕反手在我頭上鑿了一記叫我一邊兒呆著去別老招爸爸生氣。 這都是他剛退下來時的事兒，後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老爸發火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可能是百無聊賴的退休生活給磨平了。我其實還是懷念他發飆的樣子，很威武，也更象他真實的自我。 對了，那天我兒子回家也是內急，居然也去書架上抓了本書衝進衛生間，那樣子跟老爸當年一樣一樣的。唉，但願他的脾氣別也那麽火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