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香兒和丁雪城說話,小五有些不自在。胡亂應付了兩句,小五找了個托辭先回了家,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次日見到香兒本想打個招呼就跑開,香兒卻一把把小五抓到電梯間:“我告訴你聲兒哈,我可把你們家電話告訴人丁雪城了。”
“什麽?!!”小五真有些急了。
香兒最大的特點就是別人暴跳如雷的時候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一邊掏出小鏡子檢查化妝,一邊說:“反正你和常江吹了嘛。”
“你你你怎麽知道?”
“原先是猜的,這不,你剛才這麽一說就給我確定啦。”香兒啪地一聲合上小鏡子,瞪著小五的眼睛,“到底怎麽著啦?”
小五不知所措,被人看得透透的感覺糟糕透頂,連說話的聲音都期期艾艾地。“剛剛分開,還不想。。。不想。。。再說丁雪城的飯店還是咱們的競爭對手呢。。。”
“切,飯店是你們家開的嗎?”
“不是啊?”
“那可就太巧了哈,某某飯店也不是丁雪城開的!”香兒的臉上帶著她的招牌笑容,“反正到時候人家打來電話該怎麽著在你。我還有個會,先顛兒啦!”不容小五再說一句,香兒就走了。
那一天小五幹活都不專注,心裏亂。正把一摞兒培訓教材翻來翻去自己都忘了在找什麽的時候,有人在小五後背上大力拍了一掌!小五回頭一看,“牛大姐!”
牛大姐從香港培訓回來,換了領班製服,整個人都不一樣啦!其實呀,那時候的牛大姐才二十六歲,但人長得有些老相,又生了個接近一米八的大身板兒,骨頭架子倍兒大。辦事兒典型的大姐作風而且正迅速向大媽作風靠攏,所以大家不管年齡大小,全齊刷刷地管她叫牛大姐。對這種“不公平”的稱呼牛大姐也不是沒反抗過,她曾經屢屢用一種晦澀的方法暗示自己的年齡,比如說“前年,就是我二十四那年。。。”,或著抽不冷子地說:“小五你二十一啦,才比我小五歲。。。”但在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員工眼裏,小五都成了秘書姐姐,牛大姐也就隻好慶幸自己是牛大姐而不是牛大媽啦。
對於當時的牛大姐來說,最慪心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人都說高學曆的女人不好找對象,這高個子但身材健壯而相貌平平的女人也挺困難的,牛大姐的親是相了一個又一個,可估計願意一輩子都仰視自己老婆的男人不多,每次相親的對象一見麵就被PHYSICALLY INTIMIDATED, 因此到後來全都婉拒了。內心極其溫柔的牛大姐萬分向往有個自己的小家庭,可眼看著自己一歲一歲地進入又一歲一歲地走出大齡青年的圈子,無可奈何之餘,還是無可奈何。
這次從香港回來,牛大姐底下的冷菜間人手也招齊了,其中就有個剛滿二十的小夥子,叫長勝兒,人長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個子比牛大姐整矮了一頭。長勝兒是個福利院長大的孤兒,沉默寡言地,牛大姐成天地把他支過來支過去教訓著,老說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P來。
牛大姐回來兩個月不到,有一天把小五找了去,沒開口臉卻先紅了,“小五,我得求你件事兒。”
“說吧,咱們姐兒倆誰跟誰呀!”
“那個,長勝兒啊,你能想辦法把他調到別的廚房嗎?”
“噢,嫌不好使呀!開了得了,反正還在試用期哪!”這員工不好使的時候,最簡單的就是在試用期開掉,可領班們老是不願意親自開人,總想方設法往別的部門推,可去了別的部門還是不好使,結果是又費勁兒又不落好,等人做滿了試用期要是沒大過錯隻是不好使的話,辭退起來就萬分困難了。在飯店工作不到一年,小五變得鐵石心腸,發起狠起來跟老二都有一拚。
“不是,不是,這孩子挺好的,蔫兒有準兒,手腳也利索,學東西又快,擱我冷菜間可惜了的。”
“那您自個兒跟許哥他們說不就得了,您跟他們多熟啊!”
“不行,不行。”牛大姐的鼻尖兒突然冒出好多汗來,連耳朵都紅了,“我,那個那個,長勝兒和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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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本篇原名叫[牛大姐的愛情快跑],但受朋友“嗯”的啟發現改為[“庸俗”愛情故事]。引用朋友“嗯”的原話如下:
“庸俗的愛情故事呀:就是那個走不出的定式呀,心動了,喜歡了,有矛盾了,分手了,抑或就他/她了吧。
不庸俗的愛情故事呀:就是一見鍾情,感天動地, 不離不棄的吧。 ”
好看,好看,真好看。
我是陪良牙熬著,他看他的西部片兒,我碼我的字,休息時去給小小五換尿布,給小良牙掖被子。。。
你倒是該早點睡才是!!
順便感謝一下亦塵、楚天、笑語和珠兒幾位姐妹!小五平時不寫言情,不過牛大姐的故事太特殊了,忍不住想講給你們聽聽。
誰知道呢,沒準這良牙就姓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