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魚來到新家頗為歡喜,我們一家人電視也不看了,網也不上了,全坐在地上(水族箱放得太低了)看魚。晚上北京的老媽來電話,兒子樂不可支地告訴姥姥他有了三條魚,一條叫“甜頂”,一條叫“旺災”,一條叫“賴複”。
老太太聽得雲山霧罩的,我笑著接過電話才給她講明白了(是添丁,旺財和來福)。老媽把我這通教訓,說我兒子的國語講得比鬼子還差勁,順便說這三個名字太俗了雲爾。我倒是大不以為然,我兒子繈褓中來到這楓葉國,每天有八九個鍾頭和他幼兒園紅,白,黑,黃,棕的各色小鬼講E文,剩下兩個鍾頭和我們侃國語(主要是講吃什麽),其餘時間全睡覺長個兒了,能同姥姥在電話上貧兩句,容易嗎?
話說回來,還講魚。這三個家夥是真正的混吃等死的主兒,給多少吃多少,我直怕把它們撐死了,把魚食擱在兒子夠不著的地方,每天就喂一點兒。就這麽控製,它們還是噌噌的長,每天早晨起來看它們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發花好象又長了點兒。控製魚食後,它們還是很能排泄,真不知道它們哪來的這麽多代謝產物。
好容易等了三個禮拜,我們全家又去買水草。其實就是那種金魚草,當初在玉淵潭劃船最膩味的那種,在這裏賣99分錢一根兒。
我一進店,看見收銀機那兒站了個大漢,全身上下叮叮當當地掛了好多鋼環兒,鼻子上穿了一個,嘴唇上穿了一個,後來一說話看見舌頭上還有一個,頭發用發膠整出一大堆犄角還染成亮粉和明黃兩色,手腕上刺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妖精。我正琢磨他是看店的還是打劫的,他就很有禮貌地招呼上了。別看諾大的漢子,說話輕聲細語的特客氣(也可能是舌頭穿了環兒的緣故吧),我這才放下心來挑魚草。
大漢湊上來問你家缸多大,我說十加侖,他問養的什麽魚,我說金魚,他說那你不能買水草。要不是上次來對這家店的作風有些了解,我差點兒當場急了,你說有他們這麽做生意的嗎?他告訴我說金魚吃水草,而且MESSY導致青苔亂長。
我這次沒聽他的,堅持買了三根,一根金魚草,一根大葉子跟菠菜似的,還有一根細葉子跟韭菜似的。結帳的時候他一臉的苦惱,就跟給那三根水草天涯永別似的,再三交代我們要把水族箱的燈換成日光的。
回到家把水草種上,換上日光燈,水族箱就象一塊兒大大的水晶,真正是人要衣裝,馬要金鞍,這魚呢,就靠水族箱!添丁,旺財和來福興奮壞了,躥來躥去的格外精神。那天我們一家整整看了半個鍾頭的魚!第二天,我起來再看,“菠菜”上已經添了幾個豁口,看來它們哥兒仨已然用過早點沙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