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嫻說過:愛可以令一個原本高尚的人墮落,也可以讓一個墮落的人變得高尚。我並不想用這句話來為自己後來的一些行為尋找借口。隻想借此引述出我曾經“墮落”的經曆。
和老公在一起的七年中,我的眼裏,心裏,也包括夢裏,再也麽有進過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應該是和了那一句:“我的眼裏隻有你。”
那場“滅頂之災”的結果是,老公尋覓到的真愛不知是什麽原因夭折在“搖籃”中了。他突然間感到了自己“真愛”言論的可笑,而我,則進入了一種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精神支柱的狀態。因為兒子,也因為老公尋找到的“真愛”的消失,我們離婚的話題被擱淺了。可是,從那時起,我們仿佛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室友,過上了無性無愛的生活。而我似乎在一夜間看透了愛情,被打入了地獄的黑暗中。
我的“墮落”也從那時開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入了我的視線中,稱他為明吧。明是一個事業有成,家庭幸福,標準意義上的成功男人。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他,他對我的親近,對我的熱情,傳遞給我的信息是,喜歡我,想和我做愛。
不想美化自己,心理上已經瀕臨崩潰的我,沒有刻意拒絕明的誘惑。我拒絕但悲傷的眼神一次次的讓他感覺到他最終可以得逞。
終於,和明的第一次發生在了一家酒店的客房裏。依稀記得明拉著沉默的我的手,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一步一步的走向一個房間。“開房!!!”那是我觸目驚醒的瞬間記憶,“開房!!!”我居然會跟男人出去開房。
那是一次沒有任何光線的做愛,我幾乎用命令的口氣讓他關掉房間裏所有的燈。黑暗中,我感覺到一個男人將我的衣服全部除去,黑暗中,我感覺到一個男人喘息著與我赤身相擁,黑暗中,我感覺到我的眼淚無聲的緩緩流下,黑暗中,我感覺到了原來靈魂真的可以不附體,黑暗中,我感覺到性與愛的分離竟是這般痛楚,黑暗中,我可能已經不知道我是誰……
至今都無法分析出自己邁出那一步的心理,是報複?是發泄?是麻木?還是原本我就具備這種“墮落”的潛質,所有的一切隻是給了我一個借口而已。
無論怎樣的解釋,怎樣的借口,結果對於我而言,就是兩個字——墮落。第一次做愛後,明對我比以前更加溫柔體貼,不可否認,這種溫柔體貼於當時的我而言,無法減輕負罪感,卻能有一些慰籍。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那個漸進的過程中,我發現了自己內心真正的蛻變。漸漸的,我似乎適應了沒有愛的性,漸漸的,做愛中,我不再是任憑他的擺布,漸漸的,我甚至還學會了什麽都不想,閉上眼盡情的享受肉體帶來的純生理的興奮。每次,看到他盡興而至,滿臉愜意躺在我身邊時,我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樣的感覺,也許隻能用變態來形容了。
同一個屋簷下的老公並沒有發現我的變化,我們一如既往過著死灰般的生活。多少個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刻,是我靈魂自省的時候,看著兒子熟睡的單純可愛的小臉,仿佛映襯著我的罪惡。鏡子裏,我看著那個容貌沒有變化的自己,竟然覺得陌生,恐怖,甚至厭惡。
忘記了多長時間後,我不再和明做愛了,也許是我的承受到了極限,也許是對一個Game的興趣結束了,也許是一些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明問我:“你討厭我了嗎?”我回答說:“我不討厭你,但是我討厭我和你之間發生的事情,很討厭,很討厭。希望你以後做一個好老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老公,不要傷害你老婆,因為我自己就是一個被傷害的女人,我真的不希望世界上多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
明在那年的聖誕節送了一個手鐲作為禮物或是留念,我毫無熱情的收下了,但在我心裏這禮物沒有任何意義。
我以為,我和明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帶著奇怪的感覺,永遠的被我封藏,甚至連回味的欲望都沒有。即便是對明這個人不討厭,也討厭著這個人間存在著這樣的醜陋。
可是,不久後,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明的老婆發現了他有過一個我,具體怎麽發現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個晚上,我的手機響起,電話裏明的聲音顫抖猶豫,我聽到他說:“我老婆絕食不吃飯,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她要聽到我親口對你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還有,我聖誕節送給你的禮物,請你退還給我。”
我拿著手機,可能連掛電話的思維都已經停止了,接著,聽到他老婆搶過電話咆哮著:“就是我絕食讓他給你打電話的。你聽到了沒有,他已經不會再理你了,你別再勾引他了。你就是一公共汽車。什麽人都可以上!你就是妓女。”
從那一刻起,我真真正正的變成了一個壞女人,一個徹徹底底的壞女人,我掛斷了手機,那晚徹夜未眠,但沒有一滴眼淚。早上起來後,等老公兒子出門後,我拿起電話打到了明的家裏,接電話的是他老婆,我想,我是絕對具備做壞女人的潛質的,在電話裏我平靜的對他老婆說:“你知道你老公為什麽寧可上我這輛公共汽車都不願意上你嗎?這說明,你也不是奔馳,寶馬,你連公車都不如,你就是一拖拉機。”
說完,沒有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我掛斷電話,平靜的洗漱,出門上班,仿佛完成了一場從好女人到壞女人的徹底轉變。
那時起,我有一種蛻變後的解脫。突然間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其中包括老公曾經的出軌。麵對老公,我居然開始有說有笑,甚至能調侃他的“真愛”。朋友間,我一如既往的開朗陽光,隱隱覺得想用這些陽光去填補內心的陰暗。工作中,我努力勤奮,不讓自己在白天的光明中有任何靈魂懺悔的機會。
而真正能夠自我心靈反省,真正能夠再繼續追求心裏對感情純潔的向往,居然是看似最最虛無的網絡。麵對電腦,我常常帶著一臉自己都不解的表情,敲擊出一些愛情小文,在手指鍵入那些字符時,覺得心底深處尚存的那些最純潔的最清澈的情感終於有了寄托,它們隨著我的指尖,變成了一個個方塊字,堅定牢固的留在了我的博客裏,網絡間。
那段時間,成了老公出軌,家庭突變,我的靈魂墮落後最美好的時光。夜晚,窗前,台燈下,一杯清香的普洱茶,伴隨著夜的寧靜,聽著鍵盤的敲擊聲,享受著一個真實的自我。
虛幻的網絡,一些不相識但真誠善良的朋友,一次次一句句的在我的文章後留下了祝福,建議,感想,我驚異的發現自己的愚蠢了,為何因為老公的出軌,就否定了人間的真愛呢?怎能因為“一些醜陋”,就否定了“很多美麗”呢?漸漸的,對於我,網絡中撰文不是娛樂消遣了,它已經成了我生活中新的支柱,這種支柱建立在絕對的精神基礎上,純淨到沒有半點物質幻想。
原來文字的力量是那麽強大,原來精神的力量是那麽強大。我為自己曾經迷茫中的墮落深深自責,懊惱萬分。但慶幸的是,我覺得自己的心通過文字,通過網絡慢慢的恢複了信心,對生活的信心,對愛的信心,我貪婪的享受著自己尋覓到的心靈支撐,甚至向往著,也許有一天,真愛還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