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楠到達的第二天,是周末。陳然和喬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大早說是外出買菜了。等何曉起床下樓時,客廳裏,就於楠一個人正在窗前站著發呆呢。
“早,於楠。”就這樣突然麵對於楠一個人,何曉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他們呢?”
“買菜去了,說中午好好吃一頓。”於楠轉過身,走近了何曉身邊。“去吃早點吧,我還沒吃呢,等你呢。”
於楠說話時溫柔的語氣,令何曉更加不自然。她定下神兒,深呼吸了一下,抬頭看著於楠說:“先不吃早餐,我有話跟你說。”
“好,邊吃邊說吧。”於楠語調依然。
“不行。”何曉著急了起來,“你必須立刻聽我說。”
於楠笑了,說:“好,我聽,你說。”
“於楠,你別這樣行不行?”何曉看了他一眼,認真的說。
“怎麽樣了,需要很嚴肅嗎?”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你別對我這麽好。”何曉終於說出了想了幾乎一個晚上的話。昨晚,一眼看到於楠時的心情是一種自然的興奮,可是,興奮後,平靜下來,何曉也想到了一些問題。
“是陳然告訴你我的情況的吧?一定是了,否則你怎麽突然就來了呢?可是,於楠,唉,你叫我怎麽說呢?曾經在齊龍犯錯誤的時候我錯過一次了,所以,現在我不能再錯了。我必須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決,否則會像那個時候一樣,什麽都變的亂七八糟的。”
聽到何曉這番話,於楠並沒有像她那麽激動,他又走到窗前,想了一下,卻說出了一句令何曉目瞪口呆的話:“何曉,我這次來,不是讓問題變得亂七八糟的,我就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我要和你結婚,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照顧你的孩子,就那麽簡單。”
何曉被於楠的話幾乎是嚇傻了,她坐到了沙發上,感覺自己倒吸著冷氣,說:“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方法嗎?怎麽聽上去好像去買菜回來做飯那麽簡單呢?”說著,何曉指著自己的肚子說:“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嗎?是一個孩子。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啊,你就這樣跑來跟我說要跟我結婚,照顧我的孩子,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了呢?”
“問題是,你丈夫那裏現在還有一個孩子,但那個孩子的媽媽不是你。你認為,這是一個短期內能夠解決的問題嗎?正因為這事兒不是買菜回來做飯那麽簡單,所以,我知道,齊龍那裏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那你怎麽辦呢?就這樣在這裏讓陳然喬楊一直照顧你到你生完了能獨立生活了?是,他們一定願意,但你能好受嗎?”何曉聽出於楠是深思熟慮後有備而來的了。
“可是,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的呀!”何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種公平不公平的想法,是特別女人的想法。感情這個東西,是沒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隻有願意不願意。”於楠說。
“不行,不行。”何曉使勁兒搖頭,“於楠,你這想法太荒謬了。你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我根本就沒打算跟齊龍分開的,他答應我的,很快……”說到這裏,何曉突然停住,猛然想起,好像一個多星期前,齊龍說要叫蔣萍立刻走的,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齊龍雖然每天還是打電話,但說起蔣萍,齊龍的口氣似乎已經軟化了很多,隻是強調要何曉給他時間。
於楠注意到了何曉的語塞,說:“何曉,我不是不相信齊龍對你的感情。問題是,那邊也同樣是血肉親情啊,哪怕是錯誤的。你明白嗎?”
何曉沉默了半天,說了一句:“可是,可是,我並不愛你。”
“你沒有試過你怎麽知道?”於楠立刻反問道。
“感覺這個東西說來就來了,還用試嗎?”何曉迅速回道。
於楠聽到這句話,麵部表情又一次變得柔和起來,走進何曉,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道:“你說的不錯。感覺這個東西說來就來了,還用試嗎?”
於楠重複的這句話,使何曉的思維飛一般的回到了那晚,和眼前這個男人極盡溫存的那晚,雖然早已放到了記憶深處埋藏起來,可是,怎麽會忘記呢?絕對不會忘記的,絕對不會的,那也是自己人生的一個第一次啊!
何曉徹底無語了,也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於楠起身去開門了,何曉則在沙發中繼續處於一種迷茫的狀態下。
於楠開門的時候,以為是陳然他們買菜回來了。開門後,卻發現是一個男人站在了門口。這兩人就互相注視著對方,眼中都有著驚奇的神色。
終於,那個男人說話了:“請問,何曉在嗎?”
還在沙發中繼續發呆的何曉,怎麽突然間又從大門口那裏飄來了齊龍的聲音呢?這聲音一下子把何曉從夢境中驚醒了,她趕緊起身走出去,就看見了,齊龍和於楠兩人麵對麵的都杵在門口。
“齊龍。”何曉輕輕的叫了一聲。
從這聲音裏,齊龍立刻就聽出了何曉的不對勁,他迅速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呢?這次是完全沒有蛛絲馬跡的了,這是一個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絲毫的人物了。是誰?
“你好,我叫於楠。是陳然和何曉的朋友。”於楠終於自我介紹了。
何曉皺著眉頭,心裏覺得這場景實在是太尷尬了。卻不得不對於楠介紹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丈夫,齊龍。”
“
“你們,都進屋吧。”何曉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強迫著,讓這兩個男人進屋裏來。心裏卻七上八下,不知接下來該怎樣,心裏開始念叨著,陳然啊,你們快回來吧。
“
於楠停頓了半分鍾,和齊龍也對視了半分鍾,在這個對視裏,於楠迅速決定了一件事情,他笑了一下,說:“既然,你
“於楠…...”何曉驚叫起來,她聽出於楠的口氣裏似乎很有攻擊性了。
齊龍被於楠的話也是毫無心理準備,但從這口氣中,他聽出了火藥味兒,也聽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何曉絕不是普通朋友那樣的關係了。
齊龍突然冷笑了一下說:“曉曉,我不是突然襲擊來的,打你的手機,你沒接。”
“哦,手機,手機在樓上。我沒……沒聽見。”何曉說話結結巴巴,支支吾吾。
“對,你當然沒聽見,你在樓下嘛。你在樓下幹什麽?和他聊天兒嗎?聊得當然什麽都聽不見了!!!”齊龍的聲音由輕到重的越來越刺耳。
“齊龍,你別那麽大聲音說話行嗎?何曉肚子裏的孩子能聽見的。”於楠又插進來一句。
“孩子?”齊龍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戳了一下,然後眼神中突然充滿了凶狠的直視著何曉。
看到齊龍凶狠目光的那一刹那,何曉明白了,這個時期的齊龍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變得敏感多疑了。心底一股同情的憐憫油然而生,這段時間,齊龍又何嚐不是飽受著精神煎熬呢?她走進齊龍,盡量溫和的說道:“齊龍,好好說話,行嗎?別嚇到孩子了。”
但是,此刻的齊龍哪裏能明白何曉的心思,帶著心中一個巨大的疑問,他大聲叫道:“你給我滾開。”說著一手將何曉狠狠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