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晚,齊龍和蔣萍第一次麵對麵安靜的坐在那裏。
“蔣萍,你應該知道,這事兒,總要有個解決方法的。不能總這麽拖下去。”齊龍的語氣盡量保持著平靜。
“我知道,你看著辦吧,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蔣萍沒有猶豫半分鍾就說了這話。
齊龍對蔣萍的這個態度有些始料不及,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蔣萍看到齊龍沒有說話,又補充了一句:“你認這個孩子了嗎?”
齊龍在蔣萍的注視下,沉默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說:“我認了。”
蔣萍笑了,笑的同時,竟然連眼淚一起出來了,說:“好,那就行了。這就是我的願望。別的,我沒什麽要求,隻希望你能認這個孩子。”
“那,你有什麽打算嗎?”齊龍看到蔣萍連哭帶笑的神情,不由得將聲音放柔和了。
“你如果想要這個孩子,我就走,偶爾讓我看看就行。如果你不方便,我就把他帶走,你想他的時候,也可以來看看他。”齊龍實在是沒有想到和蔣萍的談判會如此的順利,順利的讓人有些不可置信。
“蔣萍,你…我… 哎,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麵對蔣萍的這種態度,齊龍竟然不知所措了。
“實在沒想到,我會這麽好說話是吧?其實,我早就說過了,我沒什麽過分的想法。”蔣萍聲音裏很有些令人同情的味道。
“你別在意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要知道,我是,太突然了。”齊龍為自己曾經惡劣的態度有些後悔了。
“沒關係,換了誰都覺得突然。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蔣萍這倒是說得實話。“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你還上班呢。你考慮一下孩子的問題,告訴我,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的。”
說完,蔣萍起身準備上樓了。
“蔣萍。”齊龍忽然起身叫住了她。
蔣萍轉身過來,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齊龍。齊龍躲開這眼神,說:“你一點兒都不怪我嗎?”
蔣萍輕輕歎了口氣說:“這是誰都不想犯的錯,我怎會怪你呢?”
“為了那一晚,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你不後悔嗎?”齊龍又問。
聽到齊龍問這個問題,蔣萍心緒如翻江倒海般不寧,對於她來說,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丈夫,一個家,更重要的是從年輕時就精心籌劃的美好人生,但就這樣被一個低級錯誤毀掉了。對於以此為生活目標的蔣萍來說,這已經不是用簡單的後悔兩個字可以描述的了。
但蔣萍畢竟不是一個任性的女人,從這個低級錯誤被發現時,她就已經從痛苦中有了新的思索,也從新的思索中確定了新的目標,就是,為了兒子而活。
生活中,有些人是自然的“壞”,“壞”的那麽沒有痕跡,“壞”的還會令人感動,這種自然的“壞”常常比那些傻傻的“好”要管用多了。蔣萍就屬於這樣自然的“壞”。
接著,蔣萍就說了一句令齊龍震蕩心神話:“我從來沒有後悔那一晚,因為那一晚不是和別的男人,是你啊。我不是一個隨便能和人上床的女人,但和你,我就是那麽的心甘情願,我不能解釋那種感覺,可能是,在我心裏,你從來就不陌生,也不遙遠吧。”
說完,蔣萍看了一眼已被震驚的齊龍,沒有再說什麽,上樓去了。在走廊通向臥室處,何曉照片中的笑臉又一次進入眼簾,那一刻,蔣萍竟有些心虛,剛才在樓下對齊龍說的話,是心虛的主要原因。蔣萍低頭走過,不去看何曉的照片,回到房間,關上門,仰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到兒子的小臉,輕聲的說:“兒子,你現在是媽唯一的親人,媽是不會離開你的。”
客廳裏的齊龍,還處於在餘震中沒有醒來,是男人麵對女人看似真誠的表白就會失去判斷力了嗎?還是人固有的虛榮心在哪裏都適用呢?
總之,蔣萍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對齊龍是意外但絕對有效的,並非齊龍已經做出什麽決定了,至少,蔣萍說的話已經留在了他的心裏,並且這話並不讓他難受。還有就是,他發現今天他最終還是沒有對蔣萍說出讓她立馬走人的話。
齊龍不知道在客廳裏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母親下來,“快睡吧,還在這兒幹什麽呢?”
“哦,這就睡了。”齊龍回過神兒,揉了揉眼睛起身。
“怎麽樣?談得還行吧。”老太太忍不住問了一句,也納悶著怎麽今晚沒聽到兩人的吵鬧聲。
“哎,我也不知道了,根本就沒談。她什麽都同意,完全隨便我。”齊龍順著回了一句,慢慢走上樓。
老太太看著兒子上樓的背影,雖然並不知道蔣萍到底對齊龍說了什麽,但就對自己兒子的了解,樣樣都好,就是感情上優柔寡斷,看來蔣萍是抓到齊龍的心思說了點兒什麽了。老太太歎口氣,也回房休息了。
隨後的事兒,就是於楠又出現了,又回到故事中了。
對於喬楊和陳然來說,於楠的出現沒有什麽意外了,於楠在收到陳然郵件後的那天,就聯係了陳然,然後,迅速安排在日本的工作,十天後,給陳然打了電話說,“我明天晚上飛機到,十點,你到機場接我。”
陳然抓著電話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似的問道:“你那邊兒都安排好了嗎?我是說,家裏。”
“我上次一回日本就已經分居了,你以為我在逗你玩兒呢?”於楠沒有任何猶豫的說。
“行,我去機場接你。你就住我們家,還有一間客房,你將就睡吧,床小了點兒。”
那晚陳然去接於楠的時候,何曉還在奇怪怎麽陳然這麽晚還出去,問喬楊陳然幹什麽去了,喬楊支支吾吾的也沒回答。
於楠就那樣似乎不經意的出現在了何曉的眼前,陳然進門對何曉說,“何曉,喬楊,都還沒睡吧,來了個朋友,快迎接一下。”
何曉看到於楠的那一秒鍾,用日後何曉自己的話來形容就是:“說不出為什麽,他的到來,竟讓我狂喜。”
“於楠?”在思維停滯了片刻後,何曉終於驚訝的叫出了於楠的名字。“你怎麽……?”
麵對何曉,於楠總是那樣溫柔的微笑,他走上前,對何曉說:“都說懷孕的女人會長胖一點兒,你好像沒什麽變化嘛。”
每次,無論何曉處於怎樣的一種狀態下,於楠就一定能讓她立刻快樂起來。一聽於楠說這話,何曉又笑了:“你說話含蓄點兒好嗎?這裏還有一個男人呢。”
說著,何曉拉過陳然,走近喬楊,對於楠說:“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陳然的丈夫,喬楊。”
於楠在陳然的郵件中已經知道了這事兒,所以,對於喬楊這個人完全不陌生,也不意外了。於楠走上前,伸出手,喬楊也伸出了手,說:“歡迎你,於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