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命的出現,似乎從表麵上消除了何曉和齊龍之間的最後隔閡。想到從此後將為人父母,兩人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何曉將這個消息通過MSN告訴了喬楊,喬楊看到後,久久沒有回話。何曉不再追究什麽,她知道,喬楊不會說什麽的了。事實上,他又能說什麽呢?祝福?恭喜?似乎都是多餘的。
陳然知道這個消息後,表現出了過分的冷靜,一次齊龍不在家時,陳然悄悄的對何曉說:“何曉,我知道有了孩子是一件好事兒,喜事兒。可是,你要想清楚啊,孩子啊,有了孩子,女人就有了曆史了。甩都甩不掉的,就是烙印。”
何曉問:“什麽叫有了曆史?我怎麽會甩掉我的孩子?”
“好,簡單點說,你要愛一個男人才能幫他生孩子。有了孩子,兩人之間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了。很難斬斷的。”因為知道何曉經曆的事情,陳然對齊龍和何曉的關係保留了自己一定的看法。
“陳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總是無條件的幫我。我想,老天在這個時候給了我們一個新生命,也是給我和齊龍之間一個契機吧。更是在提醒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那半年裏所有的事情就過去了。”何曉真誠感謝著陳然,也從內心渴望著新生活的開始。
“你把喬楊放下了嗎?”陳然還是堅持問出了覺得最重要的問題。
“事實上,是我從來就沒有放下過齊龍,然後想試著拿起喬楊,但是,喬楊是個神喲,他什麽都知道,他知道這樣會壞事兒的,所以,從來就增加自重來抵禦我的侵襲。哈哈。”何曉的語氣中多了很多釋懷。
陳然也忍不住笑道:“你還學幽默了呀。這個比喻不錯。那於楠呢?你也能徹底平息下來了?”
“說到於楠,感覺很奇怪。我不討厭他,他是我生命中一個很特殊的人。隻是,有了太不應該有的關係。但無論如何,是他讓我在性方麵開了竅,而這個開竅,幫了我和齊龍很多。”說到於楠,何曉的感覺是複雜的,夾雜著無奈,惋惜,卻也有感激。
“真想清楚了,就好好把寶寶生下來,做個好媽媽,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唯一的提醒就是,過去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齊龍,不僅僅是和於楠的事兒,雖然你和喬楊什麽事兒都沒有,但也絕對不能說。不要製造不必要的麻煩。”陳然覺得今天跟何曉談話的目的都達到了。
兩個月後,齊龍把自己的母親接來了。說好了呆上一年後,再換何曉的母親過來。齊龍的母親是具有典型中國婦女美德的女人,勤儉持家,熱愛勞動,不同的是,她是個沒什麽心眼兒的人,對媳婦也沒有什麽小肚雞腸的挑剔,唯一所謂的缺點就是,比較囉嗦,成天念叨著:“福大量大,做人厚道,長命百歲。”
何曉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婆婆,這段時間更是如此,每天下班後吃著婆婆做的可口飯菜,聽婆婆說說做好人,做一輩子好人這樣的話,每天好吃好睡,身心舒暢。
每天齊龍和何曉去上班的時候,婆婆就一個一個房間的打掃衛生,把小夫妻倆這麽多年的攢下的東西一一作清理,把她認為不常用的東西,都放到了儲藏室裏,等何曉齊龍回來過目後說要的就留下放好,不要的就扔掉。說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把這些事兒都做了,孩子出生後就該忙得沒空了。
這天,婆婆在清理書房的一個櫃子時,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個紅色塑料布包著的東西,摸上去像是幅畫似的,看到塑料布上有些灰塵,她將這東西和那些認為不常用的東西一起放到了儲藏室裏。
晚上,吃完晚飯後,婆婆對齊龍和何曉說:“今天我又清了一堆東西,放在儲藏室了,你們趕緊去看看,不要的明天我就扔了。”
麵對婆婆的勤快,何曉積極響應,拉著齊龍一起跟著婆婆到了儲藏室,齊龍彎腰一樣一樣的清理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裏,齊龍和何曉一起看到了那個紅色的塑料布。何曉脫口而出:“那個……”但看到齊龍的手也伸向了那個紅色塑料布包著的東西時,何曉一下子不說話了。
齊龍並沒有留意到何曉的脫口而出,拿起那個東西問:“這是什麽東西?”
何曉一句話沒說,就聽見婆婆說:“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年輕都這樣,有時候自己買了東西放那兒就忘了用了。隔了老長時間發現了,還是新的呢,但也過時了,也就不用了。”
說話間,齊龍已經打開了紅色塑料布,裏麵的確是一幅畫,一幅漫畫。正是何曉和喬楊在巴黎聖心教堂下的漫畫合像。
看著這幅漫畫,三人出現了兩三秒鍾的沉默。但完全沒有心計的婆婆很快就說:“啥東西,讓我看看。喲,還真是幅畫哪。”說著上前,從齊龍手裏拿過了畫像。
何曉感到自己處於一種大氣兒不敢出的狀態,就聽見婆婆說:“喲,曉曉,這不是你嗎?咦,這男的是誰啊?”
齊龍抬起頭看著何曉,沒有說話,何曉伸手指著那個畫像,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說法:“這,這個,媽,這是我去年聖誕節跟旅遊團到巴黎旅遊時的那個導遊。”
“導遊啊,哦,這畫兒畫得挺逗的,漫畫吧,把人都整得挺好玩兒的。”何曉也不知道婆婆是真沒懷疑還假沒懷疑什麽。
何曉偷偷瞟了一眼齊龍,看到他的神色雖然不是完全相信,但舒緩了很多,陳然的話再一次出現在何曉的腦海裏:“絕對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
接著,何曉聽到齊龍對婆婆說:“媽,你把這個包好,留著吧,別扔了。在巴黎畫的呢,留個紀念的。”
何曉聽後,輕舒一口氣,不知是慶幸齊龍沒有做更多的猜測,還是慶幸自己和喬楊間唯一的紀念品被保留了下來。
關於漫畫的事情,齊龍沒有再問過何曉,可何曉知道,這一句都不問,才是有問題的表現。但是,何曉自己也不能說什麽,所以,這件事兒在無聲中就過去了。齊龍沒有什麽異樣的表現,該怎樣就怎樣的,時間長了,何曉也沒再當回事兒了,隻是在漫畫事件後的第二天,悄悄的把於楠送給自己的CD碟帶到了辦公室,鎖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裏。心裏覺得,那漫畫和CD分別是喬楊和於楠留下的唯一,對於這份唯一,並不想將它們都毀掉。
但是那幅漫畫,何曉想來想去,把漫畫帶了出去,交給了陳然,對陳然說:“幫我把這個交給喬楊,讓他保存吧。這是我和他之間唯一一件紀念品了,放在他那裏我放心,雖然齊龍沒問我什麽,可是放在我這裏沒準兒哪天又成了導火索。”
陳然一口答應說:“你說得對,我幫你轉交。把電話號碼給我。”
一個周末的上午,陳然給喬楊打去了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聽到喬楊的聲音:“Hello.”
“喬楊啊,你好,我是陳然。怎麽這麽長時間才接電話呢?”陳然的電話對於喬楊來說明顯是出乎意料的。
“嗨,陳然,是你啊。”
“你住在哪裏,我給你送樣東西過來。”陳然沒有繞彎子。
“送東西?什麽東西?”喬楊更意外。
“如果去你家裏不方便,我們就約在外麵見麵。”陳然聽出了喬楊的意外。
“不,不是不方便。”喬楊想了想說:“好吧,我給你地址,你到我家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