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途 小說 41

客廳裏，剩下了何曉和喬楊兩個人。好半天，兩人沒有說話，但一直對視著。那對視的眼神裏在交流著什麽呢？如果不是愛，不是恨，那也絕對不會是冷漠。

“我們…… 和不悔的媽媽沒有關係。”這是沉默了半晌後喬楊說的第一句話。

何曉說：“這個我知道。”

“你最近過得好嗎？”喬楊是真心想問這句話。

“我不好。”何曉不假思索的回答。

喬楊坐到了何曉身邊的地上，雖然，他們最後的聯係時，似乎已經將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可是，麵對何曉，這個他真心喜歡，真心欣賞的女孩子，看到她如此痛苦的狀態時，不由得心中無限悵然。

“喬楊，我過得不好，我真的過得不好。”何曉的眼淚簌簌流下，隨著流下的淚，那抑鬱已久壓抑也隨之被翻起。“你知道來這裏之前，我在做什麽嗎？你一定想不到。我去見了一個男人和他的老婆。你知道那個男人的老婆為什麽要見我嗎？嗬嗬，因為她說他丈夫愛上我了，那你知道他丈夫為什麽會愛上我嗎？因為，嗬嗬，因為我和他有了一夜情。”

陳然曾經認真叮囑過何曉，無論如何，和於楠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喬楊和齊龍。顯然，何曉已經忘記了陳然的話。

那一刹那，喬楊的腦袋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有一種懵的感覺。雖然，直到何曉有一夜徹夜未歸，雖然，心裏有想到過一點點這樣的跡象，但在何曉沒有親口說出之前，喬楊是不會選擇相信那樣的事實的。

何曉沒有理會喬楊的表情，繼續自言自語道：“這個人是我啊，真的是我啊。我已經不想為自己找借口了。所有的借口都需要狡辯，太累了。我用了無數個理由原諒自己，但是都沒有用的。事實用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就是，我和一個男人，名叫於楠，上床了。哈哈。”

何曉沒有喝醉，但酒精已經微微起到了作用。如果沒有那麽一點點酒精的作用，可能她還不會說得那麽毫無顧忌，也不會不想喬楊聽後會是怎樣的感受。

何曉瞥了喬楊一眼，繼續說：“你是不是很驚訝啊？還是你早就已經猜到了呢？剛開始的時候，我自己都很驚訝，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我丈夫告訴我在外麵和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那你說，他如果知道我和別的男人也上床了，他會不會也殺了我呢？你呢？你生氣嗎？哦，不會，你不會在意的，我是你什麽人呢？”

“行了，別說了。”喬楊實在聽不下去了。“你，你……”喬楊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起身拿起杯子到廚房給何曉倒了杯熱水，放在她眼前。

何曉拿起杯子，看了喬楊一眼，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你除了會給我倒水，你還會什麽？還會忍，你的忍術很高啊。你說，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呢？以前可能還是一個純潔少婦形象呢，今天呢？今天聽了我的新故事，你有何感想呢？”

“我今天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喬楊覺得自己的腦子裏思路並不清醒，的確，聽到何曉這新的故事後，他並不平靜。

“你為什麽不願意討論？你為什麽什麽事情都是忍著呢？”何曉絲毫不退卻。

“討論什麽呢？我有什麽資格跟你討論？你現在需要麵對的人，不是我，是齊龍，是你的丈夫。”喬楊終於說了一句有些痛癢的話。

“齊龍？”何曉咧嘴又笑：“我可以告訴他，我們扯平了。從此後好好過日子。”

“你要想好好過日子，你就絕對不能說。”喬楊和陳然的說法是一樣的。

“我為什麽不能說？大家都坦誠一點不好嗎？”何曉不屑的說。

喬楊把何曉從地上拉到沙發上，兩手放在何曉的肩膀上，看著何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何曉，你為什麽就不明白呢？兩個人的事情，就要在兩個人之間解決掉，任何人攪進來都隻會使問題更加複雜化。如果我是二十多歲，可能我會義無反顧的做些什麽。但我現在是四十多歲，很多問題，我不會那麽簡單的跟著感覺走。你懂不懂？”

“你承認了對我是有感覺的是嗎？”何曉抓住這句話問。

“何曉，你不要這樣行嗎？我對你的感覺現在不是問題的重點。”喬楊急切的說。

“怎麽不重要？對我就是很重要。因為我愛你。”何曉大聲的說。

“何曉，所有能夠長遠的愛情都是要建立在一個正確的環境氛圍中的。基礎不對的愛情是絕對不會長久的。”

喬楊誠懇的語氣，讓何曉安靜了下來，她開始沉默了。

“何曉。類似於這種出軌的問題。如果真的是一時糊塗，是可以改正，也可以原諒的。找到問題真正的症結在哪裏，不要那麽幹性衝動的去決定什麽事情。這是對別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負責。我這樣講，你可能會覺得我冠冕堂皇的，可是，這是我很真實的想法。也正是這樣的想法，讓我有了你所說的那種連開玩笑都沒有勇氣的狀態。”

何曉的眼淚再一次湧出眼眶，她雙手捂住眼睛，說：“我怎麽跟你說這些了呢？我是不是很渾？”

喬楊將何曉摟進了懷裏，充滿了憐惜之情，何曉將頭埋在喬楊的肩頭，任憑自己的眼淚將喬楊的衣服打濕。連日來，多希望所有的鬱悶和委屈，能隨著這些眼淚一起流出。

那晚，何曉對喬揚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人是好複雜的動物，錯綜複雜的感覺會讓人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裏，失去控製能力。尤其是麵對那些你正缺乏的東西。我感覺挺累的，可是我還是要麵對齊龍的回來，這是不能回避的，不是嗎？”

隨後的日子裏，何曉進入了等待齊龍的倒計時狀態。她送走了不悔和田歡，感動於他們的純情，想到他們，也想到了曾經的齊龍和自己。她送走了於楠，因為她無法給於楠一個肯定的答複。這次送別，陳然因為知道了於楠的真實心意，沒有去機場。在機場的時候，於楠給了何曉一個緊緊緊緊的擁抱，對她說：“我是真的愛你的。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使我的心告訴我的。不久以後，我會用最單純的單身身份回來麵對你。不要那麽快拒絕我，除了油嘴滑舌之外，想想我的優點，我工作優秀，勤奮肯幹，唱歌不錯，還很帥。嗬嗬。”

何曉含淚笑著看著他，說：“於楠，謝謝你給過我的所有。雖然，我依然要說，那是錯誤的。”

於楠點頭，說：“好好麵對你要做的選擇，無論如何，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隨著齊龍回來的日子的逼近，何曉的確有一種從夢中被人叫醒的感覺，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錯了，就像自己犯錯誤一樣，齊龍也會犯錯誤。像理解自己的錯誤一樣，去理解齊龍。先忘掉喬楊，忘掉於楠，像喬楊說的那樣，兩個人的事情，就要兩個人解決。”

所以，齊龍回來前的最後一個星期，何曉天天晚上都在家裏，除了偶爾跟陳然打打電話，不再與外界有任何聯係。同時，那幾天晚上，何曉還悄悄的繼續瀏覽那些性生活，性技巧的網頁，她想努力的，解決自己和齊龍之間的問題。說實話，因為有了和於楠的那一夜，在性方麵何曉有了一種開竅的感覺，她甚至還從心裏認識到了一點，在床上的時候，過去的自己真的不可愛。

齊龍回來的前夜，何曉在網上等到了喬楊，她對喬楊說：“我好像在準備打一場仗，現在正處於緊張的備戰狀態。希望，解決了性問題，就解決了我和齊龍所有的問題。”

喬楊回話，說：“別太難為自己了，多想想曾經和齊龍的恩愛，一切也許會好很多。”

陳然也在那夜又給了何曉一個電話：“何曉，我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給齊龍，你自己也絕對絕對不能說。”

那晚，何曉不得不承認，心中也有很多興奮，這種興奮的確來自於齊龍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