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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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途 小說 36

(2008-02-28 16:41:01) 下一個

於楠的離開令何曉原本就已平靜的生活顯得更沒有什麽懸念了,齊龍每天來個電話是不變的功課,何曉從一開始對齊龍犯下錯誤的怨恨到了如今愧疚卻混亂的思想狀態,所以,每次接到齊龍電話的時候,她都很客氣,很禮貌,但拒絕進行任何情感交流。


陳然說,這事兒要等齊龍回來才能解決,要何曉讓齊龍早點兒回來,但何曉深知這次齊龍被派往亞洲的重任,所以,從未開口提出過這個要求。她甚至覺得齊龍應該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可是齊龍似乎還沉浸在對自己的愧疚中,並沒有對她有任何的懷疑,是對何曉太信任,還是齊龍自己太遲鈍,或者說是男人都比較遲鈍。

和喬楊在網絡中有過文字交流,但何曉打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從此,我絕不與你談論愛情,這是一個好沉重的話題。”

喬楊的回話是:“沉重是因為不知如何承擔,既然如此,放下可能更好。”

和喬楊好像就是這樣,何曉的感性永遠燃燒不了喬楊的感性,但理性中,卻彼此互相欣賞,這人啊,多麽複雜的動物,腦細胞不知道要為這些繁瑣的思緒死掉多少。這樣的經曆是好,是壞,也找不出答案,這原本就是那麽辯證的話題。

這段時間,何曉的上司比爾和他的太太麗莎邀請過何曉到家中做客,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這是一個抹去尷尬的聚會。那日飯後,麗莎與何曉兩人單獨聊天,可謂是不打不相識吧,這兩個女人居然互相欣賞起來。

“曉,你真的很有勇氣,居然沒有被我那一巴掌打呆。還進到辦公室給了我一巴掌。”麗莎邊笑邊說。

“還是你勇敢,那樣捍衛自己的愛情,方式是也許是錯誤的,可是精神上讓我很佩服。”何曉覺得麗莎單純的很可愛。

“哦,是的,這是西方人和東方人的區別嗎?你們中國人會用怎樣的方式捍衛自己的愛情?”麗莎好奇的問。

但這個問題令何曉進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後,她說:“西方人和東方人裏都會有人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可是,我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麗莎自然不知道何曉的話裏具體的內容,她繼續問:“快告訴我,曉,你會怎樣做?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會怎樣做,比爾經常誇你在工作中的冷靜果斷,那麵對感情時,你會怎樣呢?”

何曉脫口而出,“麵對感情時,我一定是亂七八糟的。在這方麵,我很無能。”

這是何曉說出的心裏話,沒有遮掩的心裏話。麗莎聽來,有些奇怪,但畢竟是兩種文化的人,所以,麗莎覺得可能是文化不同的原因,造成這個問題很難清楚明了的溝通。最後,麗莎說了一句,“也許我們真的是不同的,但處理這種事情時,一定要非常清晰明白。”

聽完麗莎的這句話,何曉幾乎是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她,是的,麗莎就是這樣一個人,像這樣的人,活得明明白白的,雖然可能也會累,但不至於陷入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中。

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度日,時間過得也不慢,又是一個周末到了,坐在沙發上,何曉算算日子,齊龍再過幾周,就回來了。此時的她真希望自己這段時間什麽都沒有經曆過,沒有心靈的出軌,更沒有過肉體的出軌,這樣,再麵對齊龍的時候,一切會簡單很多,可現在,她想去原諒齊龍,卻發現原諒後自己會覺得對不起齊龍,不原諒呢,繼續在仇恨中生活嗎?何曉無法清理出自己的頭緒,隻好任憑時間流走,離齊龍回來的時間越來越近。

正想得出神,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夜間,突然響起的鈴聲有時就能把人嚇一大跳,何曉就是被嚇了一跳,接起電話,“Hello

當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時,何曉驚訝得差點沒把聽筒掉到地上:“何曉,我是於楠。”

“於,於楠?!”何曉頓時覺得自己的語氣中充滿了曾經做賊現在心虛的感覺。

“何曉,你什麽話都別說,先聽我說。千萬別告訴陳然我來了,這是你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第二,我現在在市中心皇後酒店2506 房間,記住,是2506 房間。第三,你立刻來見我。”於楠說話條理是極其清楚的。

何曉張著嘴巴結結巴巴的蹦出來一句:“你說你,你來了,你來哪裏了?”這顯然是一句明知故問的話,但此刻的何曉,似乎隻能說出這句話。

“我就是又回到這裏了,和你一座城市。剛下的飛機。你快過來。”於楠語氣匆忙。

“我,我,我為什麽要過去?”何曉能說出的第二句話就是這個。

“我一定要見你,如果半小時之內你不到,我就去找你。”於楠說話時沒有任何猶豫,說完,又重複一遍,“記住別告訴陳然。”

掛斷電話,何曉猶如機器般的穿衣穿鞋,腦子裏隻有皇後酒店這幾個字。混亂中,她隻拿了包,沒有帶手機,走出門口,正準備開車,卻發現身後來了一輛空出租車,於是伸手攔下,坐上去,說了市中心的皇後酒店。出租車便飛奔而去。

車子開到皇後酒店的門前,何曉付了錢下了車,那一刹那,突然想,自己為什麽就來了,還有,房間號是什麽來著?忘記了。遲疑著走進了大堂,卻一眼看見了於楠。

“何曉。”於楠走了過來。

“你…… ”何曉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但還是說不出什麽來。

“我想你可能忘記了房間號,就下來等你了。”說著,於楠拉著何曉的胳膊走到電梯口,電梯來了,兩人走進去,於楠按下25,電梯門就關上了。

何曉一直低著頭,她隻覺得自己的腦子管不住心,心也管不住身,身也管不住腿。就這樣一路跟到了於楠的房間。

走入房間,關上門,於楠一下子將何曉抱入了懷裏。何曉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了,但也刺激得立刻恢複了神智。她使勁從於楠懷裏掙脫出來,退後到離於楠有兩米的地方,用手指著於楠大聲說:“你這個流氓,陳然說你是個流氓一點兒沒錯。”

“何曉,你怎麽能這麽說?”於楠皺起了眉頭,表情似乎比何曉還困惑。

“是的,於楠,我的確跟你上過床。可是,我現在說我錯了,我後悔了,都不行嗎?請你不要以為我很賤,不要以為我可以隨便被你玩弄。你知不知道因為跟你上了那次床,我心裏有多難受,那種難受你根本想象不到,你讓我無法麵對喬楊,無法麵對齊龍,無法麵對我自己。但是,我又不能怪你,因為,那都是我自作孽,活該的。”何曉的眼淚下雨一樣的流了下來。“你走了,走了就走了吧,你又回來了,回來就回來了吧,繼續完成你的工作,幹嘛還要來惹我。你是想找什麽,亞洲一個老婆,北美一個情人嗎?這樣,你工作生活就兩不誤了嗎?對,你也可能會問我,我今天為什麽就來了呢?我完全是可以不來的,那我告訴你,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就像我弄不清我為什麽會和你上床一樣。我討厭我自己什麽都是糊裏糊塗的,我討厭我自己的莫名其妙。”

於楠看著何曉,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心裏一陣絞痛,他曾經想象過何曉會因為那一夜而自責難過,但萬萬沒有想到對她居然造成了那麽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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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marlin 回複 悄悄話 哈哈,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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