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楠對陳然這個突襲動作沒有任何防備,躲也沒來得及躲,於是腦袋被狠狠地的砸了一下。於楠正準備張嘴說什麽,陳然一個箭步衝到臥室門口,但並沒有開門進去,而是對著門喊道:“何曉,你把衣服穿嚴實了給我出來。”
然後轉頭對於楠說:“怎麽的,我就打你了,你想打還嗎?或者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於楠看陳然氣勢洶洶的樣子,幹脆往沙發上一坐,說:“我的確沒什麽話好跟你說的,難道你希望我對你有什麽解釋嗎?”
“你這個流氓,你誰的主意不能打,你打她的主意。她是在這兒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嗎你?”陳然指著於楠的鼻子說。
“好,你說我是流氓對吧,行,那我就是流氓吧,我是流氓,我怕誰啊?我打誰的主意我又沒打你的主意。”於楠順著陳然的話就往下說。
“行,我是沒權利管你這個流氓,我可是真感謝我媽當時拿個掃把轟你出去轟對了,否則……”
還不等陳然說完,於楠就接口道:“否則,你放心,否則,你一樣不會是我老婆。”
看到於楠漫不經心的樣子,陳然氣得正準備新一輪的戰鬥開始,臥室的門開了。何曉穿好了衣服站在了門口,她輕聲說:“陳然,我們走吧。”
陳然停下了準備繼續戰鬥的架勢,走到何曉麵前,降低了聲調問:“昨晚是不是都喝酒了?”
何曉搖搖頭,說:“沒有。”
陳然微微一愣,看了於楠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對何曉說,“走吧。”
何曉跟著陳然後麵朝門口走去,沒敢看於楠一眼。走到門口時,於楠從沙發上起身,揀起地上被陳然扔掉的何曉的包,走到何曉麵前,聲調很溫柔的說:“看你嚇的,差點兒忘了拿包了,對了,昨晚手機使勁兒響,我後來怕吵著你休息了,所以就沒經你允許把手機關了。”
陳然聽到於楠說話的調調,覺得渾身不對勁,說:“我說於楠,你惡不惡心啊,什麽時候見過你這樣說話了。”
麵對陳然,於楠毫不示弱,說,“這不叫惡心,叫溫柔,鐵漢也有柔情,看對誰了。你當然沒見過。”
“好了,於楠,別說了。”何曉阻止了他,匆匆穿好鞋和外套,跟陳然走出了大門。陳然出門前轉回頭對著於楠說,“辦完事兒趕緊滾回日本,繼續做小日本去,別留在這兒害人。”
電梯上,何曉陳然都沒說話,臨出電梯時,陳然說了一句,“你去開你的車,我騎摩托去你家,把你的手機打開。”
陳然走出了電梯,何曉繼續坐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庫開上了自己的車。這一路的車程,何曉覺得出奇的漫長,眼前一片茫然,腦子裏也一片茫然,就這樣一夜之間,和看似不可能有關係的人發生了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從心裏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還是沒有從心底排斥昨晚和於楠發生的事情。
何曉的車開到自家門口時,看到陳然已經到了,正在門口等著。何曉下車後,正準備去看門,陳然拉著她的胳膊指著後麵
何曉順著陳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那輛車啟動了,然後從她們麵前開過,並沒有停留,徑直向前開去。何曉看清了車裏的人,是喬楊。
何曉下意識的喊道,“喬楊。”
“你還真認識啊,喬楊?是上次你說的那個男人嗎?”何曉看著陳然低下了頭。
“快,快,開門。別在那兒愣著。”陳然看到何曉的樣子,一包氣又上來了。
何曉來不及去想喬楊了,趕緊把門打開。開門後,何曉和陳然都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何曉看到留言機閃著,就先打開留言聽,在按動播放鍵的時候,看了一眼陳然,陳然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絲毫沒有想要回避的意思。何曉想,也是,還有什麽好回避,最不該隱藏的事兒都被她逮到了。
放出留言,第一個就是喬楊的,聲音是著急的:“何曉,打你的手機你也不接,希望你回家後給我一個電話,好讓我放心。”
第二個聲音傳來,是齊龍的:“曉曉,這個周末又去哪裏玩兒了嗎?好像都找不到你,我周五到上海看了爸爸媽媽,他們身體都很好,你放心。”
第三個是陳然的:“何曉,你怎麽還沒回家呢?於楠的事兒該解決了吧,回來後多晚都給我打個電話,怎麽手機都不接呢?煩。”
第四個,第五個留言,都沒有說話就掛斷了。
何曉歎了口氣坐在了沙發上,麵對陳然,她無法像於楠那樣瀟灑,雖然並不如陳然所說的她是自己的監護人,可是,陳然是自己真實生活圈子裏的朋友,所以,麵對她的時候,自己不能逃避。並且,陳然一直以來顯示出的正義風格令現在的何曉覺得似乎無言以對。再加上昨日發生關係的人是於楠,陳然的初戀情人,現在的好朋友,哎喲,何曉突然覺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然後嘴巴裏冒出來了一句話,“真對不起,陳然。”
“你沒有對不起我。可是,何曉,我怎麽都有點兒不認識你了呢?”陳然的語氣裏充滿了失望。“哦,我要先說明一點,我生氣和這個男人是於楠沒有關係,我對於楠,絕對沒有其它想法。隻是沒想到,你會和他……”
“陳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好長時間了,我覺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何曉縮在沙發角上,眼神空洞的望著陳然。。
“何曉,你就是身在福中就不知福了,你知不知道我多麽羨慕你和齊龍的這個幸福的家呢。原來的你清純可人,齊龍對你嗬護得像個寶寶一樣,你倒好,他一走,你左一個喬楊就算了,因為看上去是精神戀愛,可怎麽又冒出來一個於楠呢,還居然…… 不就半年,你半年的寂寞都忍受不了了嗎?”
何曉把頭抬起來,看著陳然說,“陳然,你知不知道,於楠說過一句話,我特別讚同,就是女人總會根據人的外表一些表麵的現象來下一些定論。其實,你也是女人,我也是。比如,齊龍,你眼中的他是我的好丈夫,你眼中的我和他是和諧得無懈可擊的甜蜜夫妻。我以前也跟你一樣就是這麽認為的,可是,你能想象這樣的一個丈夫來告訴我說因為性愛不和諧,而和別的女人上床了嗎?”
陳然愣住了,這是何曉第一次告訴她齊龍的事情。但是她似乎立刻相信了何曉。
“從那會兒開始,我的人生可能就走上了另一個路,另一條我自己覺得非常陌生,陌生到有時會覺得在做夢。而這種陌生中讓我感到最最困惑的是,我居然無法一成不變的去麵對陌生。我知道,我的心又開始可以為別的男人打開了。”何曉的講述就好似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那麽平靜。
一時間,陳然有些找不到話語了,因為發現自己的思路錯了,原本的思路就是要提醒何曉珍惜幸福生活,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現在發現不對了。
何曉沒有注意到陳然的語塞,她繼續平靜的說道:“在我的意識中,我從來就沒有把性愛作為生活的一個重要內容,卻沒想到,會因為這個問題使齊龍先出軌了。嗬嗬,這下好了,我們之間那種從一而終的美麗沒有了,那根屬於我們兩個之間的道德束縛繩索被剪斷了。我這是在狡辯嗎?其實,我並不需要誰理解我,或是原諒我,所以也無所謂狡辯了吧,我隻覺得後來的直至昨晚和於楠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我刻意去安排的,和喬楊,我以為會發生什麽,結果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竟然想不到那些,最終,連愛都說不出口。和於楠,我以為不會發生什麽,所以特別放鬆的和他交往,結果,就放鬆到了床上。嗬嗬。”何曉自嘲的笑著。
陳然雖然不認可何曉的做法,但依然震撼於何曉這段時間所經曆的事情和隨之而來的那麽多複雜的思想過程,至少有一點她明白了,何曉這段時間並不快樂,她內心的掙紮是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