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故事

人都有故事,寫下來,留著看看,莫論真假,隻說美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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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途 小說 2

(2007-12-12 17:10:37) 下一個

一路有些堵車,齊龍的車駛入自家別墅前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此時,天已完全黑了。齊龍看到何曉的車已經停在車庫裏了,她已經回來了。
 
看著自家窗戶透出的燈光,齊龍眼前出現了一幕,那是剛剛從中國過來的那年,他們還住在小小的公寓房裏,也是這樣的一個傍晚,齊龍上完課回到家中,在樓梯口就聞到了陣陣香氣。飛奔上樓,推開自家門,看到何曉正帶著大口罩在爐灶前不知做著什麽,但香味撲鼻。一看到齊龍,她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嘴裏嘰哩咕嚕的叫道:“老公,你快表揚我一下,我正在做你最熱愛的水煮魚--頭,嗬嗬。”何曉故意把魚頭兩個子拉長了說。因為,那時,他們很少吃魚,主要是因為活魚貴,而冰凍的魚做水煮魚不好吃。那天何曉說她在一家專賣三文魚的店裏,花了幾塊錢買了三個三文魚頭,就回去水煮魚頭了。可是從來不吃辣椒的何曉受不了油潑辣椒的味道,所以,就戴了個大口罩。
 
想到這裏,齊龍心裏一酸,又一次懊惱自己的愚蠢了。哎,今天的何曉,怎麽就像個謎一樣了。齊龍不願再多想了,無論如何,都要麵對的。
 
大門沒有被鎖死,齊龍扭開了旋轉門鎖。那一刹那,一個奇怪的想法冒了出來,如果他看到何曉此時正與另一個男人在這個屋子裏一起親熱的晚餐,自己會怎樣。會絕望,這是齊龍麵對自己那個奇怪想法的瞬間的唯一答案。
 
“你回來了呀,你今早不是說晚上不會來吃飯的嗎?”看到何曉正在廚房洗菜呢,齊龍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哪裏有別的人,真是無聊。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了。
 
“我在下麵條呢,那你就一起吃吧。”何曉的語氣好像在對待一個朋友。令齊龍心裏怎麽都不是個滋味兒。
 
上樓換了一套休閑裝,何曉已經將麵條放在了桌子上,齊龍那碗的邊上,放了一瓶小小的辣椒醬。齊龍看著這一小瓶辣椒醬,知道是何曉自己做的了,這些年來,因為齊龍喜歡吃辣椒,何曉已經成了做辣椒醬的專家了,配上自己的調料,別有風味,最主要的是,和齊龍的口味。
 
等何曉坐定,齊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曉曉,你還愛我嗎?”
 
猛的一個動作,再加這樣一個問題,何曉隻能直愣愣的看著齊龍了。
 
“曉曉,你接受我的道歉好嗎?我真的真的真的錯了。那是個荒唐的錯誤。”齊龍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懊惱。
 
何曉輕輕的將齊龍的手拿開,說道:“不存在道歉的問題,就這麽過日子吧。如果你忍受不了,你可以走,如果我忍受不了,我也會走。”
 
“你告訴我,這半年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何曉斜眼看了他一下,微微笑了:“齊龍,你覺不覺得我們家都點兒奇怪,你在外麵犯了事兒,我像個男人一樣,不多問一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外麵幹了什麽,倒像個女人一樣開始懷疑猜測了。先生,你現在橫豎還是個亞洲市場部門老總,拜托你成熟點兒。”
 
何曉說話時,聲調軟軟的,但分明充滿了諷刺,所以在齊龍聽來,極端刺耳:“我像個女人,我不成熟,何曉,你的變化太大了,你別太過分了。”
 
“我的變化是很大,但是我並不過分。是你不習慣而已,你習慣了我像個小丫頭一樣什麽都圍著你轉,習慣我在你麵前毫無主見,習慣我對你言聽計從,習慣我的幼稚。”說完這番話,何曉沒有給齊龍任何反駁的機會,轉身上了樓。
 
齊龍一個人被留在了客廳裏,麵前的兩碗麵條,都還沒有動過。齊龍沒有追到樓上,而是坐到了沙發裏,望著天花板,天花板是白色的,上麵有四個小天使的浮雕,當時買這個房子的時候,何曉特別看中這四個小天使,她說,老公啊,我們每天就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四個小天使,然後我們將來的寶寶就像小天使了。齊龍還打趣道,哈哈,那要是再長上一對翅膀,那你就更樂了吧。結果被何曉一頓暴錘。
 
齊龍眼裏的何曉,一直是個傻頭傻鬧的丫頭,但傻的可愛,傻的透明。最令他欣慰的是,何曉在學習上,工作上從來不傻,學習上,從來就是優秀的,工作上,出國後,也憑借著優秀的英語口語和原來專業背景迅速找到了一份工作。並且,在生活上,雖然她一直嬌滴滴的,可從來就是認真地幫齊龍做每一頓飯,也沒有讓齊龍洗過一件衣服。
 
唯一的遺憾,是齊龍從來沒有說過的,就是性生活。如果不是昨晚,齊龍可能會一直以為,何曉就是個性冷淡了。那個時候,何曉甚至說: “老公,你什麽都好,就是總是要跟我做愛,這點不好。可是這個事兒吧,我覺得不太好玩兒。為此,齊龍沒少想招兒啊,拉著她一起看成人片,結果,何曉說: “老公,你看他們多假啊,就像原始動物一樣。齊龍問: “你從哪兒看出他們假的? ” 何曉說: “ 你看,這個男的看這個女的時候,眼神是色色的,不是充滿感情的,但是他們分明就在飾演情侶嘛。”齊龍無語了,心想著,哎,看不到重點,沒辦法。
 
齊龍在客廳裏自己發愣發了一兩個小時,開始往樓上去了,他想看看何曉,半天沒聽到動靜兒。走到臥室,何曉拿著一本小說半躺在床上,看到他齊龍進去,也沒理他。齊龍心裏直納悶兒啊,他實在有點兒搞不懂女人了,是因為受到創傷後的裂變嗎
 
齊龍正準備張口說些安慰的話,何曉先說話了:“不用說什麽安慰的話,我挺好的。”
 
“我,我……”齊龍好像吃了蛋黃被噎到了,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心裏也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第一次體會到女人狠起來的樣子。
 
看到齊龍這個樣子,何曉從床上站了起來,走近了他,輕聲說道: “對不起,可能我們都要麵對一些改變。
 
齊龍看著她那張白淨的臉,表情是從容的,平靜的,齊龍知道,至少到目前,對這張臉,他無法不愛。情不自禁的,齊龍伸出手,溫柔的攏著何曉的發邊,手指慢慢的滑到她的臉上,而後輕聲問道: “我可以吻你嗎?”
 
兩人對視著,靜靜的,大約過了十秒鍾,兩串眼淚從何曉眼中無聲的流下,這眼淚足以讓齊龍心痛到極點,看到眼淚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對何曉的傷害是多深,因為原本,她就是一個天使,純潔,透明的天使。她是怎樣承受一個最愛,最信任的男人的背叛的。
 
齊龍低下頭去吻她的眼淚,充滿了憐惜,當他的唇接觸到何曉的眼淚的時候,卻好像驚醒了夢中人,何曉從齊龍的懷中逃了出來,這個動作在齊龍看來,是誇張的,好像在躲避一個陌生人。
 

“曉曉,你怎麽了,別躲著我。”
 
“你想幹什麽呢,又想做愛了嗎,可以,畢竟你現在是我丈夫,我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並且,我想,我現在”何曉抬眼看了齊龍一眼,接著說完了下麵的話:“我能讓你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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