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牧女

充滿神秘的西藏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向往。去年我聯係了幾個對西藏同樣深懷景抑的上海朋友結伴而行，從青藏線駕車進藏。 　　當翻越昆侖山後，幅誘人的大自然風光讓我們抑製不住喜悅的激動，那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朵像船帆一樣的白雲。眺望連綿的群山，山腰薄雪似鱗，高聳在藍天下的雪峰終年積雪，像金字塔在陽光下耀目。廣袤嫩綠的草原茫無邊際，草地上盛開一叢叢紫紅、明黃色的野花。透過車窗亮閃閃的小河蜿蜒流向遠方，河邊不時看到悠閑的黑色犛牛、白色羊群及幾匹馬啃著青草。不遠處青藏鐵路遠遠地沿伸到天邊。看到呈現眼前奇妙、壯麗、無與倫比的高原風光，恍如隔世，生活中侵擾心靈安靜的瑣事蕩然無存，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 　　到達藏北重鎮那曲吃過飯我們繼續朝著拉薩行駛。沿途看到不遠處飄著嫋嫋炊煙的一頂帳篷，我們把車停了下來。一個大致十二、三歲的藏族女孩好奇地望著我們，拿著手指粗的鞭子。一頭烏黑光潔的長發，梳成了幾十條細碎均勻的小發辮分披兩肩。穿著光羊皮的藏袍，領口、袖口和下擺是黑平絨鑲邊，以紅、藍、綠三色平絨條作裝飾。腰係著金銀製品和精美小刀、脖子上掛著串串項鏈和金銀佛盒，佩飾稍有晃動就發出叮當美妙的音律。她蛋形的臉龐，微黑皮膚，臉頰有明顯的高原紅，雙眸清明如水晶，齒白唇紅，微凹的嘴角邊隱約掛著一絲兒笑意，神態帶著一種蠻野和稚氣。 　　我們拿著像機走近女孩示意合影，她羞澀地甜甜一笑，欣然地走到我們身邊。我們每個人先和她單獨照了幾張，很天真的女孩又隨手采了一朵野花插在頭發上，然後我們圍著她又照了合影。就在我們要上車走時，女孩突然跑到不遠處把四匹正在吃草的馬牽了過來，我們根本沒有想到女孩是那麽善解人意，她讓我們騎到馬上，然後很高興地牽著馬走了幾圈，邊走邊學著小羊叫，儼如一隻小動物，純真質樸。我們很欣然地騎著馬在羌塘草原照了有生以來最難忘的風景照。留影後，隨行的一個同伴拿出五十元錢給女孩表示感謝，誰知女孩天真地笑著，搖著頭，還把手急忙地藏在身後。無奈中，我想起褲兜裏還有幾塊薄荷糖，就剝了一塊給女孩，她把糖塊含在嘴裏，連聲說著：“圖吉其”(藏語謝謝意思)……。笑盈盈的麵容，就像玻璃一樣晶瑩剔透使人難忘。 　　我們戀戀不舍地告別天使般的女孩上了車，車緩緩地向前駛去，我打開車上的音響，放起西藏著名歌手亞東唱的《卓瑪》： 　　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啦； 　　你像春天飛舞的彩蝶，閃爍在那花叢中。 　　你像一杯甘甜的美酒，醉了太陽醉了月亮， 　　你像一隻牛羊的牧歌，美了雪山美了草原 …… 　　透過車窗回頭望去，女孩牽著馬兒那渺小的身影沿著孤獨的視線漸行漸遠。 　　此刻，一道霞光打在雪峰上好像鍍上了一層金輝，景象異常脫塵，仿佛神意的光芒。一種博大、寧靜的美好心境充溢著我的心頭，改變了我內心世界天空的亮度。這視覺中暫短的一瞥，讓我忽然感悟：其實，撇開人的好惡去觀察，世界本性並不複雜，如果將察看到的局部矛盾和形變，滲入整體之中，就不難看到自然與人類本就有一種恢宏的和諧。如果我們的心地像牧女一樣清純，靈魂像牧女一樣聖潔，用雪山般的巍峨和金色的霞光滌盡一切假惡醜的汙垢，我們的世界便會是一個永恒的春天。

[林貝卡]

令人向往的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