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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七大新星中,相對而言,江西省委書記孟建柱最為低調。確實,在經濟較為落後的中部地區省份擔任一哥,“出采”(有好表現)的機會肯定不如東部沿海省市。不過,這位早年失意上海官場,被“外放”到江西的“上海幫”成員,悶聲苦幹6年,使江西經濟有長足發展,更重要的是,他獲得相當高的民望,有民謠更以“江西要致富,留住孟建柱”來形容這位父母官。看來江西這片曾經是共產黨發?的“風水寶地”,真能讓孟建柱的仕途再“打出一片天”?
孟建柱在2001年4月1日抵江西履新。統計顯示,2000年,江西的GDP隻是廣東的21%、浙江的33%、湖南的54%、安徽的66%。無論是GDP總值還是人均值,江西在中部6省中的排名都是最尾。上任最初3個月,孟建柱就走了60多個縣,也許是巧合,其長度剛好與2萬5000裏長征相等。至2003年5月,孟建柱已跑遍了江西全部99個縣(市、區)。
吸引沿海省區經驗
除了“穿縣過區”了解情?,孟建柱也憑?自己長期在上海官場打滾的優勢,展開外向型工作。2001年7月,趁在江西任職“百日”,孟建柱率省府高官浩浩蕩蕩“回娘家”,並與上海簽訂贛滬合作協議。隨後,他又帶?全省各機關主要官員及11個地市首腦赴廣東參觀訪問7天,並舉行了14次座談會。至02年4月,孟建柱再組織120多個官員和企業家赴浙江考察。
而為了轉換幹部觀念,培養具有開放意識的幹部,他還將幾千名幹部放到沿海地區掛職鍛煉,讓他們在經濟強省強市“洗腦”。
孟建柱對江西的定位是:沿海發達地區產業轉移的基地、向沿海供應優質農產品的基地、向沿海輸出勞動力的基地,江西要“以大開放為主戰略,以工業化為核心”。
財政收入3年翻一番
由01年至03年,江西GDP連續3年保持兩位數增長。農業比重首次降到20%以下,第二產業成為三大產業之首,占40%以上。2001年到2004年,全省財政收入由172億元大幅度提高到349億元,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這個由農業經濟主導的大省開始向工業經濟過渡。
雖然江西經濟發展得很快,但孟建柱卻先向官員打“預防針”。他說,在經濟學當中有個理論叫做“1000美元死亡線”,當一個地區的人均GDP達到了1000美元,因勞動力成本上升,使得產業大規模地轉移。近幾年江西經濟快速發展,是因為大量承接來自沿海勞動力密集型產業。但現在江西的人均GDP已達到1000美元,未來將要麵臨的是產業如何進一步升級的壓力。
現年60歲的孟建柱在江西主政6年,當地經濟發生較大變化。不過,有評論認為,所謂發展也隻是江西自身的“縱向對比”,並不是與其他省份的“橫向對比”。江西這幾年發展快,主因是以前太落後了,任何一個稍有能力的官員執政相信都能做到。孟建柱隻是“複製”廣東、江浙一帶的做法。“在粗放型增長的情?下,經濟可以保持較高的增速,但現在國家對保護環境等要求愈來愈高,肯定要變通才行。”
務實苦幹中央賞識晉升不如陳良宇 孟建柱與陳良宇都在上海政壇打滾了30多年,與江澤民、黃菊一樣,都被視為典型的“上海幫”人物。不過,時任上海市委副書記的孟建柱於2001年離任,被外界認為是他與陳良宇競爭上海市委書記“落敗”後,被迫“遠走他鄉”的結果。
不喜出鏡作風低調
孟建柱雖比陳良宇早兩年進入上海工作(1968年任農場供銷運輸站支部書記),前者“務農”,後者“務工”(陳良宇1970年起在上海彭浦機器廠當工人),但論升官速度,陳良宇明顯占優。1986年,孟建柱當川沙縣委書記時,陳良宇已是正局級的老幹部局局長(1987年更升任黃浦區委副書記兼區長)。在1992年,孟建柱升任市政府副秘書長,但陳良宇同年當市委副秘書長僅兩個月,旋即連跳兩級,升任市委副書記,孟建柱要到1996年才升任市委副書記)。
孟建柱雖曾與陳良宇同級,但兩人的作風大不相同。陳良宇喜歡到處亮相,孟建柱卻顯得異常低調。熟悉孟的人說,在電視鏡頭前和公眾場合,基本上看不到孟建柱的身影。
調農業省一展所長
據說,陳良宇的大靠山是時任上海市委書記的黃菊。2001年,時任上海市長的徐匡迪調任中國工程院院長前,中央最先是考慮孟建柱升任市長,但黃菊則力舉陳良宇,指其能力強、形象好,適合上海開放環境,而孟建柱隻具“農村工作經驗”(主管上海農業及後勤供應工作)。
中央最高層經過考察,認為要發揮孟的特長,於是調孟建柱主政江西,“探索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路子”。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孟建柱從此展開他仕途另一片新天地;而陳良宇則因“社保案”被“雙開”(開除黨籍及公職),目前身陷囹圄。
上任兩年走遍99縣 國家於06年開始正式取消農業稅,而江西則於05年就全麵取消了農業稅。這一舉措被江西“老表”(本地農民)視為孟建柱最大的一項德政。
取消農業稅“老表”感激
在江西民?眼中,孟建柱是個隨和親民的官員,但他在工作時卻對下屬非常嚴厲。2001年4月,他剛抵江西履新時,省府組織縣級以上幹部開會,但有一些縣的主要官員卻沒有到場,而是叫副職或秘書代替開會,孟建柱見狀馬上決定取消會議,並等缺席的人員到齊後,才召開會議。
有一次,孟建柱在鷹潭考察時,專程到雲塘村訪問農民。不少人為之捏把汗,因為雲塘村兩年前曾發生大規模騷亂事件,許多幹部都不敢進村。然而,孟建柱徑直走進雲塘村,與農民促膝交談,了解生產、生活的情?和困難。
要金山銀山更要青山
孟建柱到任江西兩年,便走遍了全省99個縣市區。他對江西充滿感情:“我正在做一個夢,若幹年以後,我將退休了,到那個時候我又來到江西這個神奇的地方,看到那時江西的工業化、現代化實現了,老百姓的生活富裕了,但是江西山還是綠的、天還是藍的、水還是清的。我們要金山銀山,更要綠水青山!”
曲線升官不離農業 孟建柱的從政生涯幾乎與“農民”分不開。1968年,還是“知青”的孟建柱到上海長興島前衛農場工作。一名前農場員工回憶說,孟建柱並不像農民,而是“細聲慢氣,人也很瘦,像個知識分子”。至80年代,孟建柱先後出任川沙、嘉定兩個郊區的縣委書記,但仍無法“入城”。到1991年,他升任上海市農委書記,並長期任副市長,但依然做?“本行”,分管農業,後因主管“菜籃子工程”(國家保證蔬菜及其他副食品生產和供應的項目),被百姓稱為“菜市長”。
被稱“菜市長”
由於離不開“農民”背景,孟建柱即使在1996年升任上海市委副書記,但排名依然在陳良宇之下,亦因此表現得相對低調。對於孟建柱赴江西任職,前衛農場的老同事認為,孟建柱能“曲線升官”,一方麵是工作務實,另一方麵是因隨和、有親和力、尊重老前輩,得到了他們的信任和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