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雪雁集\'雨晨序

雨晨序珞珈求學之初，對詩詞頗感興趣，曾贈博士兩首，分別是《秋遊磨山 周進博士命作》和《天門謠》，前者是楚城遊玩的隨感，後者為一時的言誌。當時博士終日忙於寫書、授課、報課題、作文章，有時琢磨琢磨根雕，似乎對詩詞有些興趣，但談不上執著。在我的印象裏，博士愛好廣泛，做事尤其認真，亦不乏靈氣。我曾經見到他篆刻的一枚圖書章，構思精巧，質樸渾厚，雖談不上完美，但非常有個性。再次和博士談詩是新千年的秋天。我自桂林來中山大學攻博，照例每到一個新地方，就通知各地的師友。當時博士已經旅居日本多年，不知他已經開始寫詩。我收到了他的回函，熟悉的字跡告訴我，他還保存著我的舊作，希望能讀到我的其它詩作，並願意通過網絡交流心得。於是我成了博士詩作的第一批讀者。令我驚訝的是，他第一次惠寄的詩作就有幾十首。我對其作一些修改建議，我們也對押韻和字斟句酌等方麵進行討論。以後互有酬和，我從中學到了很多。因工作繁忙的借口，餘作寥寥，而博士卻是洋洋灑灑百餘首，擬精選成此輯。讀博士的詩，就如同讀其人。質樸、篤誠反映在天真無華，善良、樂觀溢表於字裏行間。在博士的作品中，幾乎沒有什麽無物的。我曾和博士就“空”字作過討論。我個人比較喜歡空靈的風格，博士的詩則傾向於質樸。喜歡古詩詞創作的，的確應該如此。基礎堅實，再求變化，是正路。有的詩作者樂於表現作者得意之優，彌蒙失意之苦。博士則得喜錄喜，見憂記憂，以誠心作詩引，隨意成天然之趣。讀博士的詩，亦隨處可見其善良的心地，如以地名為題目的《廣島》、《橫濱》、《西原淨善寺》、《旭川》、以人名為題目的《深穀夫婦》以及以故事為題材的《神餅》等，它們均是涉及國家與國家或其人民與人民的。回顧曆史，博士以憂患為警世，以和平為希望，步韻成詩，希冀沒有戰爭，睦鄰友誼久長。博士習詩時間不長，進步飛速，這與其謙虛好學有關。《學詩》是其心境的寫照，《遙憶斧頭湖》則反映了博士的工作與寫作風格。即使是相當艱苦的條件，他也同樣非常樂觀。或許正是積極進取的心態促成了博士詩作的高產。博士的詩作內容廣泛，有記遊，有記事，有隨感，有明誌，有時品評時事，有時追憶往昔，思師友，獨靜處，無不成詩。博士曾經到過許多地方，閱曆甚豐，對他來說，寫寫詩可謂厚積薄發，順理成章。我常想，如果他不把這些感想寫成詩，那才是真正的遺憾。讀他的詩，就可以同他一起分享其愉悅，分擔其悲傷。其詩作跨越時空，留給讀者無限的想象。這是我閑暇時愛讀博士詩作的原因之一。博士的詩作風格上小巧清新，雅俗共賞，亦不乏風趣天真。我所見到的，絕大多數為短詩，可能和他《學詩》中所說“三十初學詩”有關。因其不為羈絆所囿，常可讀到清新的語句。有閑情雅居，也有市井野巷；陽春白雪，下裏巴人。雅言對君與，俗語資閑談。幽默風趣，深得生活之樂；天真浪漫，不刻雕琢自成文。近來博士的長詩漸多，如上麵提到的《遙憶斧頭湖》、《神餅》等，這是比較好的嚐試，對於博士進一步提高詩作水平大有裨益。其短詩中有的寫得非常好，如《彌榮村》，盡管個別字如“啼”可能值得商榷，但意境頗佳。博士的詩是按時空序列排列的。大抵他初赴東瀛於大田生活一段時間，再轉到旭川，偶爾歸國。每一部分都有詩作，便在“中國” 、“大田” 和“旭川”之後分別添上“時代”二字，各成其章，既簡潔又便於理解。此次出集這樣分章較好，如下次再出，恐怕應將最先一部分細分數節，不然比例或許就失調了。酒向知己醉，詩向會人吟。我想每個有機會閱讀此輯者，定會有不同的感受。值此付梓之計，以四言拙作，聊表對博士的詩作的品評與敬意。是為序。雨晨公元二零零二年四月五日於中山大學康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