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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京人物素描:冷子熱入贅聚閑齋

(2007-01-10 15:36:51) 下一個


1945年12月京城菜市口大茶館聚閑齋,被國民黨接收大員小文揚,作為“逆產”給沒收了。理由有二,一是日本憲兵隊於翻譯官曾是聚閑齋的夥計,二是聚閑齋第三代掌門人,邱家的倒插門女婿冷子熱冷老板,曾經留洋去過日本。就這兩層關係,說聚閑齋沒有與日本人合作,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於子當上日本翻譯官,那是1928年被撤退的奉軍給抓壯丁抓到東北去的,1931年九一八事變的時候,又被日本關東軍俘虜,在日本軍營做飯,學會了日語,1937年又被日軍強迫當上了翻譯官的。

冷子熱去日本留洋,那更是一段奇特的故事。

傳說冷子熱是冷四爺的私生子。1900年,潦倒落魄的冷四意外繼承他叔伯大爺冷貝子的遺產時,有一個女人報著一個剛會說話的小孩子找上冷家大院,對冷四說,這是你兒子,又對小孩兒說,快叫爹。

冷四一見這情景,心想,我剛一繼承遺產,就有女人報著孩子上門認爹,這個口子不能開,一開,不知道多少女人上門來,於是就來了一個死不承認。

這女人也很剛強,就給孩子起名叫冷子熱,跟冷四爺耗上了,逢年過節,帶著冷子熱到冷四爺大宅門去示威。都不用等冷四爺出麵,她那兩個小腳姨太太就把這女人給罵走了。

辛亥革命之後,這女人遇上一個好人,一個南貨店老板老洛,收留了她和冷子熱。1917年,冷子熱跟繼父老洛從天津乘船去上海進貨,不料遇上暴風雨,船翻了,老洛掉進大海,一會兒就沉了下去,冷子熱則被一艘日本商船救起,然後被帶到日本福岡。他在福岡被海員鳩山先生收養了三個月,然後乘坐下一期航班被鳩山先生送回了中國。冷子熱在天津上了岸,然後回到北京,見人就說日本好,這為今後他被認為是漢奸打下了伏筆。

因為繼父死了,債主上門逼債,收了南貨店。冷子熱與老娘生活沒有著落,就自己到聚閑齋茶館來找冷四爺。冷四看著這小夥子長得越來越像自己,不禁動了心,可這時候他已經被那兩個小腳姨太太所控製,不敢認冷子熱,把他帶回家,隻好偷偷給他一些錢。正好聚閑齋門口的料理書報攤的嚴十,跟書報攤老板侃掌櫃辭職。侃掌櫃就因冷四的請求,讓冷子熱接管。從此冷子熱就在聚閑齋門口賣報。

19歲的小夥子冷子熱的確很英俊,加上又有留洋的經曆,被聚閑齋茶館邱老板的女兒邱小懶給看上了,兩人情投意合。

私下裏,冷四爺對邱老板說,等我那兩個小腳娘們兒死了,我還要認冷子熱是我兒子,繼承我的家業。邱老板將信將疑,就同意女兒跟冷子熱結婚,讓冷子熱做了邱家的上門女婿,幫他管理茶館的業務。

誰料到多年之後,日本人占領北京,然後又被打敗,冷子熱“留洋”日本的經曆,成為聚閑齋遭遇劫難的借口。[2007-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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