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連載一個偷渡女和大學教授的愛情故事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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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裏吃的是鴛鴦火鍋，”當他們坐在一家小餐館裏時，那位老板笑著說，“泡泡饅頭也是不錯的。”

吃飯的時候她告訴他，其實在李先生那兒放下滾輪箱後，她並沒馬上去金門大橋，而是在舊金山的中國城裏逛了兩天。就在他滿大街地找她的那個晚上，她正躺在一家小旅店的床上，望著兩隻爬過桌子的蟑螂。她在這小旅店裏度過了兩個她一生中最悠閑的晚上。她還去逛了鞋店，每個式樣都試了試，這是因為她買那皮涼鞋時太匆忙，沒能好好挑選。後來，她跟著旅遊團來到金門公園。手裏抓著她的帆布包，很不情願地讓別人看著她的星藍桃花連衣裙。女導遊的厚嘴唇讓她想起了那個騙錢的律師。她無不欣喜地看到了她所熟悉的杉樹、楊木、五針鬆。可她又覺得那都不像樹，而是無依無靠的流浪漢。當她看到兩隻撕搶食物的兔子時，她想，這兔子總有個窩的。爭完搶完，它們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她呢？她的家在哪兒？

“你會有個美滿的家的。”回到那個小小的客房裏，他再次把他的親吻印滿了她的臉說，“我已經想好了。”

“你想好了？”她終於露出了笑容，“你不和高文芳複婚了？”

他沒有馬上回答，隻是吻著她。過了一會兒他說，“其實你一走我就後悔了。我舍不得你！”

他把這話的尾音拖得過長了點，而他的聲音原本就低沉，讓她聽著有些淒涼，又有些悲壯，但她感到了慰藉，她想，原來他愛我正如我愛他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