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個朋友的介紹,我申請成為一名反對家庭暴力的倡導者(Advocate), 直接與受害者一起工作。作為受害人倡導者,我們的主要職能,簡單地說是通過同伴支持、觀念糾正、提供信息、協助其獲得服務、協助其做出決定,幫助受害人擺脫暴力。
我與現在的當事人已經在一起工作了半年,在這半年裏, 我見證她如何盡力避免暴力發生,避過施暴者的視線跟我所在的機構聯係求助,與律師見麵,申請保護令,住進庇護所,並且最終通過法庭保護令讓施暴者搬離他們共有的房子,並且每月支付她的生活費。 而在這期間,她一直在與癌症病魔做鬥爭。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很多受害者在離開還是繼續留在暴力關係的問題上一直彷徨或反複。作為一個倡導者,我們不能代替受害人做出決定, 我們能做的兩個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提供同伴支持並與其一起製定安全計劃。
我並不試圖評價哪一個工作對於受害人來說更重要,但是麵臨國內缺少職業的家庭暴力倡導者直接與受害人一起工作的現實,我認為讓受害人了解並學習如何進行安全評估並製定自己的安全計劃更為可行。
下麵我將我在工作中使用的安全評估和如何製定安全計劃與大家分享。 值得一提的是,中美兩國的社會經濟生活存在巨大差異,這些在美國適用的工具並不完全適用於國內的情況。我將盡量多提供不同版本的工具,希望能夠對大家思考開發本土化的工具有所幫助。
致命危害評估
許多因素可能導致致命暴力的風險增加。例如,當一個人過分嫉妒,不斷地想知道他的伴侶在哪裏,他應該被認為是危險的。一個嫉妒的施虐者往往試圖控製他的妻子或伴侶的行為,並可能指責她有外遇。這些人在女性與其分手或者搬走後還常常“跟蹤“她們。
通常,殺死他的妻子或伴侶的施虐者,過去曾經威脅殺人或自殺。因此必須非常認真對待這些威脅行為。吸毒或者酗酒的施虐者更容易自殺。酒精和藥物濫用也被認為是一個因素,那裏的婦女的情況下殺死施虐者。通常,當男人食用毒品和酒精後,女性更害怕他們,遭遇襲擊時更可能使用暴力保護自己。施虐者曾經 "卡脖子使窒息"或”用繩子等勒“受害者,也是極度危險的信號。
研究表明,對於受虐婦女來說,最危險的時候是在她結束與施虐者關係之後。據網絡女性計劃(Network Women’s Program), Bending the Bow: Targeting Women's Human Rights and Opportunities, Open Society Institute 22 (2002)一文:“在匈牙利,最危險的婦女是那些已經表明打算申請離婚的婦女,在離婚的女人中受虐待的婦女比例最高(57%)。 家庭暴力防治基金2003年的一個調查證實,“與同居的受虐者分開,離開曾經與受虐者共同的家,或者要求施暴者離開他們共同的家,這些因素可能把一個婦女至於被殺害的高風險之下。“對於一個受暴婦女來說,自己做決定是否離開非常重要,因為隻有她自己處於評估潛在風險的最佳位置。
當施暴者非常沮喪或者似乎失去了走出消沉的希望的時候,他可能更容易犯殺人罪和/或自殺。當施暴者擁有武器或房子周圍有武器或危險物品時,施暴者在襲擊中更可能使用它們。在以往暴力發生時曾經使用過武器或用武器作為威脅的施暴者更可能再次使用武器。研究還表明,遠離施暴者以及施暴者在何種程度上依賴受暴者與實施致命暴力相關。暴力發生頻率或嚴重程度的升級也標誌著危險性增加。有些施暴的男人認為他們虐待的妻子和伴侶是屬於他們個人的。那些認為自己享有對他們的女性伴侶的絕對權利,理所應當地享有她們的服務、服從和忠誠的施暴者,很有可能是受暴者的生命威脅
據家庭暴力防治基金(FVPF)提到,美國公共衛生雜誌刊登的2003年的一項研究報告認為,“施暴者失業,獲得槍支和致命的暴力威脅是在虐待關係的女性被殺害的最強的預測因子“。據FVPF,該研究表明,“綜合因素,而不是單一因素,增加了親密伴侶虐待殺人的可能性。“雖然多種因素綜合起來可以表明風險,研究發現,“最強“的致死危險因素是施虐者的失業。該研究還發現,犯罪者食用酒精並不單獨與致命暴力相關。
家庭暴力幹預項目已經開發了風險評估問卷,並建議將這些問題納入到記錄程序Neil Websdale,致命性評估工具:一個批判性分析(PDF9頁),提供了一個關於致命性或危險性研究現狀的很好的概述,介紹了研究出現的一些問題,並詳細介紹了殺傷力評估工具如何用於公眾教育,提高服務提供者的意識,並為受暴婦女提供額外的途徑,通過它,受虐婦女可以評估他們的選擇並製訂安全計劃。美國家庭暴力研究所Domestic Violence Institute和阿拉巴馬州反對家庭暴力聯盟Alabama Coalition Against Domestic Violence提供致命性評估工具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