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二頓，有時三頓。”
“那麽東方田吃幾頓？”
“你問田叔呀？他也跟我一樣吃呀。”“破球”眨了眨蛤蟆眼覺得很不好理解，明擺著的事有啥好問的？
“你吃的是什麽？”
“給啥吃啥。”
“那他都給你啥？”
“有地瓜，也有南瓜，反正地裏種啥就吃啥？”“破球”弄不明白問這些幹嗎。
“你一天在幹什麽活？”
“看瓜園，別讓人家偷，也都沒人來偷過。”
“你每天幹多長時間的活？”
“啥？時間，啥時間？噢，俺都在這裏。”“破球”指著床板說。
“那就是24小時，不對，還要扣掉正常的8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那一天就要幹16個小時的活。”高山掏出筆和本子，邊盤算邊記錄，“破球”不懂他在算啥、說啥和寫啥，見他忙乎，就抽空眯了眼睛。
“那每天就是幹活16個小時，對不對？”高山再問。
一聽又發問，“破球”張開眯著的眼，不知問了個啥，就傻傻地應答：“是呀，是呀。”
“年底東方田有給你什麽嗎？”高隊長再發掘。
“沒有。”“破球”回答。
“這就對了，你一年跟他辛辛苦苦幹活，知道為他創造了多少財富？知道為他創造了多少的剩餘價值嗎？你懂不懂呀？同誌！”
“懂、懂，俺懂。”“破球”見來人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不知道是咋回事得罪了他，趕緊點頭應答。
“你這樣為他賣命，創造的價值他卻一點不分配給你。”高隊長抓到了重點，情緒高了：“你在他這裏幹了幾年？”
“俺媽死之後不久就來了，”
“有幾年了？”
“俺媽雞年死的，還是阿田叔幫埋的。”
“對，是幾年？”高山不懂雞年，以為“破球”是說“幾年”就再問。
“是雞年？”“破球”又回答了一次。
“我就是問你幾年？李銀華同誌！你要積極來配合工作，土改是一件政治的大事，你不能抱著消極的態度，懂嗎？”高山見對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老是重複自己的“幾年”，以為他要對抗就火了，他一發火，本來就蔫的“破球”就更蔫了，虧得高山是個有政治覺悟的幹部，也虧得李銀華是自己的同誌，高山趕緊把火壓了下去再追問，如果在戰場拔出槍斃了他也有可能。經過好幾個來回，他終於弄明白雞年就是1945年，也就打了5年的工了，總算解決了這個最難解決的問題了。
“對、對、對，俺媽是死了5年了，還是阿田叔幫埋的。”“破球”見來人明白了，鬆了一口氣，腰就彎了下去，為了補過，趕緊說了後麵的大事。
“我們不說這個，就說他是如何強迫你來為他勞動的。”
“俺媽一死，飯也吃不上，就找了阿田叔，田叔就叫我來的。”
高隊長看再也談不出什麽新鮮東西，就轉換話題：“你想有自己的房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