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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定(二十五)

(2012-10-26 13:43:54) 下一個

(二十五)

當一對男女將互相愛慕的情感互相表白以後,接下來的事情正如方慧預測過的那樣,要不雙退,要不雙進。你不可能做到“管而不死,活而不亂”的。

第一個改變就是兩人互相對視的眼神。如果說以前眼神中還可以披上一層模糊神秘外紗的話,現在則是完全是透明的了。從那天以後,李光定感覺方慧的眼光就像一個語言電波傳送器,常讓他激動和興奮。

方慧雖也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感,但每當自己獨處的時候,愛情的幸福時不時就會自動冒出來。有時候,幾個小時她都去想著李光定。

雖然有限,兩人還是尋找著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和空間。而單獨相處時的激動程度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強烈。李光定意識到,他對這件事的掌控能力越來越小,因為這就是不折不扣的戀愛。

有一次兩人到武漢代表處去出差。坐飛機的時候方慧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方慧頭發上淡淡的香味讓李光定十分糾結。他一會兒奮力地用鼻子去聞,一會兒又自責地迫使自己將頭扭過去。這個時候,他才後悔自己那天在上海給方慧說了那些話。

方慧受的壓力比李光定小一些。她全麵地享受著這樣的情感。她的底線隻有一個,那就是不去動李光定婚姻係統所不允許的事情。隻要不觸那底線,她可以沒有任何負罪感。

蕭喆對李光定這件事沒有任何覺察。其實,每當李光定和方慧有這樣的情感交流的時候,他就在心中升起對蕭喆的內疚。所以,這段時間,李光定對蕭喆越來越好。蕭喆開玩笑,嗯,光定,自從你升任總經理後,越來越有情調了。好好幹吧,等你再升一級,估計還要好。

更讓李光定沒想到的是,不僅控製情感很困難,控製身體的衝動也越來越難了。多少次,當他望著方慧美麗的臉龐和性感的身材時,自己身體也經受著誘惑的煎熬。衝動的時候他想,我吻她一下,撫摸她一下,應該不會太出格吧。等冷靜的時候,他又告誡自己,那些動作就像站一站懸崖上鬆動的石頭,動一下都會跌進萬丈深淵。

還有一種恐懼常在李光定腦子裏徘徊,那就是,如果蕭喆知道了這些,即使自己沒有出格,估計也是不能原諒他的。他能想象到,有那麽一天,他麵對的局麵將是多麽被動。

於是,他又想對方慧變冷。但已經不起作用了。以為隻要一見麵,他內心所有的掙紮立刻會無影無蹤。

終於有一天,本不該發生的,其實也應該發生的,就在霎那間發生了。

那天,蕭喆去北京了,而方慧第二天要去上海。兩人到花園酒店和客戶吃飯。時間尚早,兩人和平常一樣到酒吧坐著喝酒。李光定喜歡這種環境,因為公開場合他可以將一切防備交給環境,從而讓自己可以輕鬆地和方慧聊天。

分別的時候,方慧說,你等一會,我到樓上房間裏拿個廣告樣品給你。李光定說,我跟你上去拿吧,省得你還跑下來。

兩人都沒有那種想法,但分別的時候,李光定用手輕拍了一下方慧的肩膀。方慧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抿起了嘴唇,似乎壓抑著什麽。李光定忽然讀到了方慧一種特別的嬌媚,他不由自主靠近她,望著她的眼睛。

看著李光定眼裏衝動的火焰,方慧再也堅持不住了,她輕輕地抱了他一下,將頭埋進他的前胸。然後火山就噴發了。

李光定和方慧的做愛從第一次起就是瘋狂的。兩人似乎都想將那些被壓抑的岩漿全部釋放掉。那個時候,李光定可以將一切都置之腦後。負疚,羞恥,理性,控製等等都被拋在千裏之外,在這短暫時間裏他所有的思維和注意力都可以放在方慧的侗體上,一種墮落感似乎更加劇他的粗野和瘋狂,連他自己都覺得完全是一種獸欲釋放。

方慧雖然有一兩個性伴經曆,但對李光定的這種瘋狂也是從沒見過也從沒想過的。她不知道那是李光定的固有方式,還是他在壓抑後的一種自然反抗。剛開始的時候,當李光定粗暴地用撕扯的方式剝去她衣衫的時候,她還想作些反抗。逐漸地,她也被李光定的粗野方式給渲染了,並狂放地加入進去。整個過程,兩人沒有語言交流,隻有低沉的吼叫和沙啞的呻吟,宛似原始森林中發情的野獸。

可是等一切回歸沉寂的時候,內疚和後悔立馬回頭占據李光定的腦神經。這使他不敢麵對方慧,而是立刻隻身躲進衛生間,開足淋浴的水量,讓思維在嘩嘩的水聲中得到適當的調整。

慢慢地,方慧意識到這種模式並不是李光定的常態。由此,她為自己沒能控製住欲望而自責,尤其當想到自己還那麽愉悅地享受這樣過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很無品。由此還想到吳波和那個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和他們完全一樣了。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將衣服穿好,等著李光定從衛生間出來。

“對不起,我們不該這樣。”方慧冷靜地對李光定說。

李光定低著頭:“不怪你,都是我。。。”然後他一聲不吭地離開,沒有招呼,沒說再見。方慧也是靜靜站著,木然看著門被李光定關上。

第一次後,兩人都冷靜了一段時間,似乎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趣。這讓李光定覺得沒準這就是他和方慧之間關係的結束。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羞恥感內疚感慢慢淡去了。一個月後,當兩人再度單獨相處時,一個眼神的對視就讓欲火重新燃燒起來。接著,下一個周期的噴發又成了必然的程序走向。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內心的內疚感羞恥感一次比一次疲軟下去,有時甚至讓他們認為他們這種行為的外麵,有一件愛情的道袍。

方慧問,我們是不是墮落了?

李光定冷酷的答,我們早就墜進了深淵。

冷靜的時候,方慧問,你老婆知道了怎麽辦?

李光定木然看著天花板,輕聲說,想都不敢去想。

方慧害怕了。他知道李光定和吳波不是一類的人。此事要是曝光的話一定會將李光定毀掉。她回澳洲休了一次長假,期間她沒和李光定有過絲毫聯係,包括電話和電郵。她想,就當又一次玩砸一段情感吧,本來這段情感的結局就該是被玩砸的。

李光定在那一個月裏也冷靜地想過怎麽結束這段情。他將所有經曆放在工作上,沒有工作就帶著蕭喆去玩,去和李光榮喝酒。試圖將腦子裏的方慧稀釋掉。

有天他忽然夢中大哭,蕭喆嚇壞了,趕忙將他叫醒,問怎麽回事。李光定說,哦,剛做了個噩夢,夢見蕭喆帶然然坐火車走了。蕭喆笑,哈,這麽大個人,送老婆孩子坐火車還哭成這樣。

可是,當方慧休假結束再度和李光定相見時,他們才發現這一個月的努力在他們情感的欲火麵前是多麽的脆弱,多麽的杯水車薪。幾個小時後,他們那固有的噴發周期又啟動了。他們自己已經無法從圈子裏麵跳出來了。

直到有一天,人們把圈子打開,找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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