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關何處 (8)
道癡心不倦
窗外的山,又是一個連一個地過去,在山的峭壁上,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城堡。巴伐利亞的城堡,孕育了多少公主和王子的童話故事。列車的走道上,開始堆起小提琴,大提琴,各種各樣各式各色的琴盒,是的,音樂的聖殿,薩爾斯堡快到了。
薩爾斯堡2 薩爾斯堡3 薩爾斯堡4
正是假日,薩爾斯堡人撞人,人擠人。薩爾斯堡和威尼斯,佛羅倫薩一樣,遊客和居民的比例是 76 : 1 ,可是薩爾斯堡卻沒有威尼斯和佛羅倫薩那麽多的文化含量(能看的東西少一些),這樣遊客好象總在各處的大街小巷,滲不下去,從而也就總是滿眼的人山人海。爬了城中最高的城堡之後,老車就決定不在薩爾斯堡過夜了。準備下午就走人。
下山的時候,我正在調侃老車同誌,後頭居然有人適時適地地在跟著我的笑話在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好象中國人,再問,他說是日本人,而我用的是英文。這遊客實在太多,擠在一起,各人的長短家事,隻要用英文說,大家就都成熟人了。
在城中找了一家 guild book 推薦的 500 年的咖啡館。人太多,臨座的都是東方的麵孔,乍一看,好象回到了沉香古寺的江南茶館。身著製服的侍者手上搭著一條白巾過來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看懂德文的茶單,不想麻煩他再翻譯,就隨口說: latte 。這老侍者不屈不饒地說:“ Madame ,我們不做這個。” 我一想,咳,我這不是沒文化嗎。在奧地利,得點奧地利的咖啡,是得加濃濃的 cream 的那種。不知道是咖啡館太嘈雜,還是我早已被意大利的咖啡先入為主的同化,我不是很喜歡奧地利咖啡。可是奧地利的小點心,現在想著都可以從夢中笑醒。從意大利到奧地利,這近十日,沒有那一天我不是在繁忙的空閑,衝進各地茶室點心鋪,端出正點的美品,細細品嚐。英國的茶室再也不敢開到這裏。全世界,也就是這裏的點心是最好的了。
不經意向茶室深處望去,突然對麵的茶客換了一個樁容恰到好處削瘦精致的 lady 。腰板筆直,淡裝卻極富情韻,羊絨的米色大披肩襯著優雅的燦爛的挽起的金發。一支長長的煙,夾在長長的精致的手指上,從側麵看,就是中年的奧黛麗赫本的翻版。
看到這樣的優雅,我這個最反對抽煙的也想來一把。
告訴老車,老車同誌說我不是真愛而是虛榮。
意大利,法國,奧在利,德國,很多女孩子抽煙。極美的女孩子,不經意站在你旁邊,突然拿出全套工具開始做煙,卷煙,幽雅地開始抽。很多抽的時候,美到你怔怔地看她,不覺得抽煙是 sin ,反而是悠揚。
滿街是莫紮特的紀念品和巧克力,還有糖,雖然莫紮特並沒有真正在這裏住過很久。
找到大師出生的地方,是沿著熱鬧市場的一個簡單的小磚房,卻不能沉下心來緬懷,幹脆加入到市場歡悅的人群,問大媽買了好幾種德式香腸,依在櫃台上,慢慢品嚐。
又上火車,下一站是首都,不是這個地球上任何一個地理國家的首都,而是被稱做 Captial of Alps 的英斯搏格。英斯搏格在地理上隻是一個小鎮,可是這裏容聚了阿爾卑斯最險峻的山峰的一部分,終年積雪,擁有著名的滑雪場。好象哪一年的冬運會就在這裏舉行,火車站就大得比倫敦中心最大的火車站強,還有自已的飛機場。城中簡直就是娛樂的王國,也不用我舉例了,但凡你上班時尋思閑下來要是能......(不一定是和滑雪有關的),基本是你想要的就有了。餐館一家接一家,老車同誌又衝入意大利 PIZZA 部,很爽很爽。這意大利人做的 PIZZA 和不是意大利人做的 PIZZA ,相差太大。
PIZZA 下去之後,又折去壽司店。一個街一個街逛過來,呆呆地看貫穿鎮中的那條在月光下依然清澈波濤洶湧的河,對 ALPS 的依戀卻愈來愈濃。
晚上睡的是莫紮特睡過的酒店,滋味又怎樣。
第二天清晨,在光淨明亮的火車站,我正在忙著挑選各式的德式火腿(家裏金華火腿已經吃完,這些可以代替金華火腿,而英式的火腿就不行,沒有那個味道。)那邊老車在喊,快點,時間快到了。衝到站台,正好火車到,正要出發。驚懼之下,大聲喊,是去意大利的嗎,車上的人伸出帶製服帽子的腦袋,也喊,“不要急,這是去瑞士 ; 意大利,下一個車才是。”
再喊來老車猜站上的德文,果然意大利的車晚點了。這近十天,幾乎每天都在坐火車,晚點的隻有兩三部,恰恰都是意大利的車。盡管這樣,我對意大利的愛卻半分半亳也沒有減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