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淨月筆跡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長篇連載《我與大鼻子畏婚夫》(二十二)

(2011-02-27 14:04:53) 下一個

二十二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複活節就到了。我們安排好兒子 ,就跟羅德一起去了柏林。

說來慚愧,在德國住了近十年,之前隻去過一次柏林的首都。那時我還跟漢諾威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因為我妹妹來德國旅遊,我和妹妹一起跟團去過西歐——法國、盧森堡、比利時、荷蘭等幾個國家後,“漢諾威”就帶我們一起去了一趟柏林。

從漢諾威乘火車去柏林,一進入前東德的高速路,“漢諾威”就開始撇嘴,一個勁兒輕蔑地說:“哼!東德!哼——東德!”讓我非常不舒服。到了柏林呢,我們就像鄉下人進城,哪兒也找不到。兩天的時間,光坐地鐵了,還常常坐錯或坐反方向。我那急脾氣的妹妹,一路直嘟囔:“北京沒有地鐵嗎?這麽大老遠來坐地鐵來了!”因為那個“漢諾威”特別好麵子,不願意跟人問路,老想照著地圖自己解決問題。我們覺得他是德國人,就跟著他走吧,結果,最後連柏林牆都沒有找到,讓我遠道而來的妹妹大失所望,還差點誤了回去的火車。

羅德聽了,笑道:“其實我也不喜歡跟人問路的,德國、男人(也許中國男人不一樣?)都不喜歡問路,那樣顯得自己挺弱智的。如果在漢諾威,我可能也會因為不熟悉而出醜,但在柏林,跟著我你算找對人了。”

的確,羅德在柏林住了30多年,又是一個特別愛動的人,所以對柏林非常熟悉。他帶著我去的地方,可能很多德國人都沒有去過。

我們開車駛入柏林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他一個的朋友打電話要我們一起吃晚餐。我很高興,跟他認識半年多,還沒有見過他任何的家人和朋友呢!我此刻好像突然理解了羅德當初跟我的朋友們見麵時候的感覺——真是如臨大考啊!

他先帶我去亞曆山大廣場,又去了一個緊挨著電影城的咖啡廳。因為晚上有大餐,我們又不太餓,所以隻喝了杯咖啡、吃了塊蛋糕。咖啡廳的裝飾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因為正是複活節,到處都是跟複活節主題有關的小飾物——複活節彩蛋、抽芽兒的樹枝、小兔子等等,而這裏卻似乎到處都隻是粉白相間的羽毛,讓人覺得浪漫、溫馨、有創意,又不脫離主題。其實,複活節是紀年耶穌基督在2000多年前,為了救贖人類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三天之後複活的日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跟兔子和雞蛋扯上關係。

羅德說:“也許因為雞蛋、新芽兒都是蘊含著新的生命,經過一個冬天,萬象更新、萬物複蘇、複活。兔子嘛——你應該知道——因為你是屬兔子的嘛!”

從咖啡廳出來,我們就直接開車到羅德在柏林的公寓,這是羅德住了20多年的地方。當年柏林牆倒塌之後,他就在柏林這個有名的湖區、也是富人別墅區,租下了一個朋友祖傳別墅的頂層,再也沒有離開過,即使在他失落、甚至失業的時候也是如此。

因為天色已晚,所以隻覺得清潔而寧靜的街道兩邊兒,都是茂密的參天大樹和童話和夢幻一般的大房子,匆匆之間也並沒有看得很清楚。房東一家去南部旅行了,所以整個一棟大別墅,隻有我們兩個人。因為跟朋友吃飯的時間快到了,我們進門就開始急急忙忙地換衣服。

       我剛來德國的時候,像很多同胞姐妹一樣,帶來了很多講究的套裝、唐裝和旗袍。可是,住了一段時間,發現很多衣服根本沒有什麽機會穿。跟國內相反,在德國,講究穿著是年齡大的人。年輕人大多是T恤、夾克,牛仔褲和運動鞋,而穿套裙、皮草等比較講究的衣服的,幾乎都是60歲以上的老人。特別是剛剛春暖還有些寒氣的時候,大街上或者咖啡廳裏,美麗“凍人”的,都是那些精心裝飾打扮過的老太太,戴著精致的呢帽——有的還恰到好處地插根兒羽毛,那個美啊!

好多國內來的朋友,住一陣子發現了這個問題;有個朋友來德前還特意花幾萬塊買了一件裘皮大衣帶來,發現這裏不到七十歲的人都不會穿這個,就索性把很多講究的衣服又郵寄回國了。

可是,羅德說,那其實是一個誤區。“你們看見的是在大街上的情況,真正德國人,是非常講究的。如果在一些場合沒有穿對衣服,是很失禮和尷尬的事情。”幸虧我箱子底兒還有一件從國內帶來的、比較講究而合體的套裝,羅德說一定得帶上,而今晚必須穿上,還必須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見什麽重要人物啊?我開玩笑地說,但是,女人誰不願意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呢?我到德國以後,還是第一次這麽隆重地打扮自己呢!我還特意把長頭發高高地盤在頭頂,顯得莊重、大方而更有成熟女性的韻味。羅德把我從頭到腳左看右看,非常滿意。 

羅德說,我們要見的是他一個十幾年的朋友——一位有三個孩子的女律師。聽說女朋友,我先是一驚;聽說有三個孩子,我的心又落了地,再聽說人家還帶著男朋友——一位身分高貴的法官,我就有些笑自己小心眼兒了。於是,我就很大方地跟羅德一起去赴約,認識了羅德生命中的另一個神秘的女人——莫妮卡。

莫妮卡的家,也在柏林一個幽靜的富人居住區。那嶄新的獨棟小樓,跟它的女主人一樣,隻有兩個字可以用來形容,那就是:精致。真的,莫妮卡是一個精致的女人。個子不高,也不是十分的漂亮,但是舉手投足、言語氣質,以及她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精致得無可挑剔。

我們到達的時候,她的法官男友還沒有來。三個孩子被保姆帶著出去了,家裏隻有她和一條同樣精致的小狗兒。

我們坐下來邊聊天邊等待,我注意到整潔的客廳裏,一架黑色的鋼琴和旁邊的吉他等樂器,顯示著女主人在音樂藝術方麵品味。羅德說,莫妮卡不但鋼琴彈得好,而且是出色的業餘歌劇演員,常不定期地舉辦個人古典歌劇演唱會呢。

我表示非常欽佩,注意到在我們坐的沙發旁邊的小櫃子上,有一張照片,三個幸福的孩子微笑著:一個紅頭發的男孩兒——五歲,跟我兒子一樣大;兩個小些的女兒——一個四歲、一個兩歲。這個精致的德國女人,給人的感覺是自立和成功。同時,我也很不理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這個帶著三個年幼的孩子的母親非得離婚呢?那個父親做了什麽讓她不能原諒的事情,讓她把三個年幼的孩子跟父親分開呢?

那個法官終於來了,是一個清瘦但精神矍鑠的中年人,比莫妮卡大20歲,但是看上去兩個人挺般配。他們聽說我在大學教中文,就很好奇地問:“有那麽多德國人學中文嗎?”我說,當然,德國跟中國的經濟往來越來越多,所以越來越多的德國大學、甚至中學都開設了中文專業,那些會中文的畢業生就業機會比別人多很多,而且收入也很高呢。

莫妮卡嬌聲地大笑說:“那看來我們都選錯了職業了!”我趕快說:“哪裏啊,當然還是律師和法官掙錢多了。”

又聊了一會兒,我們大家就起身出發去一家意大利餐廳。我出門兒一看,法官先生開的車隻是一兩非常普通的大眾,還是大屁股的“康比”!羅德說,其實在德國真正的有錢人,反而很不是外露的。而那些在德國大街上開大奔、河馬的,其實以土耳其人和俄羅斯人居多,還有就是德國的一些老年人。讓他這麽一說,我後來就留心了一下兒,好像還真是這樣。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