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康弘突然駕崩,太子同裳即位,慧後被尊為慧太後。葬禮過後,一切似乎很快歸於正常,因新王戰功彪炳,又是先王在位時早已確立的繼承人,大臣們自然擁戴他。
這日,同澤求見:“王兄,父王正值英年,無疾而終,臣弟以為,其中疑點重重,懇請王兄徹查。”
同裳道:“王弟,孤知你思念父王,孤也一樣。父王平素雖身體康健,但患有嚴重咳疾,幾位禦醫查驗後一致判定,父王是因為哮鳴發作,呼吸不暢,被喉中洟痰堵塞氣道,終致身故……此事已有定論,王弟勿要多疑。”
同澤不以為然:“王兄,父王的咳疾雖日久,但近來明明已有好轉,為何卻偏偏突然夢中故去?父王身邊為何無人察覺?”
“父王駕崩那晚,恰好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父王被洟痰噎住,無法呼喊,宮人們沒有察覺異常也在情理之中,此乃無意之失,孤隻是究辦了一個管事太監,不好牽連一眾無辜。”
同澤固執己見:“臣弟認為,此乃蓄謀已久的謀殺。父王駕崩那日,禦醫們忙著查驗,臣弟偷偷藏了一小片沾有父王痰液的內衣。臣弟聽聞不周山有一藥仙,是個煉丹製毒的高人,便千裏迢迢跑了一趟,想讓他給判一下……”
同裳知他指的是誰,問:“是號稱‘丹毒’的丹不藥嗎?他怎麽說?”
“正是,原來王兄知道他哦”,同澤故作驚訝,又道:“丹先生說:父王非中毒身亡,但也確實是被毒物所害。”
“怎麽講?”
“父王的痰液濃稠,呈黃綠色,其間夾雜些血絲,裏麵尚留有殘餘的禦米氣味,顯然父王駕崩前服食過大量的禦米,此劑量的禦米一般人已經承受不了了,更何況他這個桃花癬患者?在禦米功效的作用下,父王的喉管、氣道極度鬆弛無力,他的思維、判斷力也變得遲緩,同時,洟痰的快速、大量產出,一下子就堵塞了氣道,父王最終因無法咳出膿痰,導致氣道不暢,呼吸停頓。”
同澤所言,同裳難以置信:“父王服用禦米,禦醫們怎會不知?他們明知父王有桃花癬,為何還敢給父王用禦米?又或是,他們哪兒來的膽子,竟敢欺瞞於孤?!”
“王兄,若是禦醫們並不知情呢?”
宛如晴天一聲炸雷,一想到,隻有父王身邊親近之人才能有下手機會,同裳不禁嚇得心驚肉跳,忙問:“王弟是說,有人故意給父王服用大量禦米?父王是被人所害?王弟,可有確鑿證據?此事攸關國運,不可妄言。”
同澤直言:“王兄,臣弟並非強事臆測,所言亦非空穴來風。父王所食禦米,若非禦醫們所用,又非父王禦批,宮裏必定有人偷偷冒領,大有可能是將其加在了父王的日常膳食中,讓父王不知不覺中服下……禦米乃南疆所產,北鄢之地寒冷,無法生長。因其量少珍稀,藥效獨特,禦米向來屬朝廷嚴控藥物,來龍去脈清晰,王兄隻需把藥膳房的主事太監拿來,問問禦米的進出即可,是與不是,一目了然。”
同裳心慌意亂,他眉頭緊蹙,暗自盤算:若同澤所言屬實,父王的妃嬪、近臣肯定脫不了幹係。茲事體大,必須嚴查……可是,若大張旗鼓地盤查,動靜太大,恐打草驚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奸人保不準會狗急跳牆,幹脆對我也下毒手。再者說了,僅憑同澤一人之言,無真憑實據,萬一是個烏龍,豈不傷了人心?父王地下有知,怎能安息?
同澤見同裳緘默,知他為難,遂進言:“王兄可授權予我,臣弟願明察暗訪,直到找出真凶。”
“也好”,同裳囑咐道:“王弟隻可暗中排查,不可大事張揚,更不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
同澤淡然一笑:“王兄信不過?”
“非也”,同裳被他說中心事,趕緊掩飾:“孤登基不到一月,根基不穩,若貿然拿著前朝老臣開刀,恐失了人心民意,不利於朝政穩定。”
“為何王兄判斷是老臣?”同澤笑了笑,又問:“臣弟心有把握才敢跟王兄請命,隻是現在還不能明說。王兄試想,滿朝文武,後宮佳麗,哪個敢對父王下手?哪個有能力、有機會對父王下手?二者兼備者,還能有幾人?”
同裳見同澤跟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不禁驚得後背發涼,言不由衷:“王弟,切不可先射箭,再畫靶,先入為主。”
同澤應承:“王兄放心,那當然。不過,臣弟懇請王兄,給予我先斬後奏之權。”
同裳怕他權大妄為,萬一犯下無可挽回之錯,難以收拾,猶豫了一會兒,推諉道:“王弟,你盡管按你的方式盤查,隻要證據確鑿,無論你查到了誰,孤必當嚴辦。”
“王兄是說,無論誰?”同澤將信將疑。
“無論是誰!”同裳斬釘截鐵。
同澤暗喜,依然不露聲色,企道:“君無戲言,請王兄給臣弟下一封手諭,以為明證。”
同裳除了受了點磨難,一直順風順水,同澤不同,他自小受人冷漠對待,比較會察言觀色,心眼子比較多,牙長在肚子裏。
將來根昭王那些人為敵,能行嗎?
同意可可說的,程程寫得像模像樣。
這也說明了同裳不知情吧。同澤估計不會對同裳下狠手的。這些對話寫的真的好專業!讚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