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多倫多

西 風: 多倫多華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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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風雲(1)(原創小說)

(2008-11-01 14:49:47) 下一個


股市風雲(原創小說)

作者:西風

(一)

我,劉僑和老金當年都在航宇研究所工作 。

劉僑和我是那種不太貼心的朋友,為什麽說不太貼心,因為劉僑這個人一到利益緊要關頭就把是朋友丟到一邊, “ 劉僑特自私。 ” 這是老金對劉僑的評價。但劉僑服我,我向來是個老好人,做事八麵玲瓏,誰也不得罪,所以劉僑和我關係還湊合。老金是很要尖的那種厲害主,老金和劉僑碰到一起,經常叫勁,老金就沒服過輸。

老金快退休了,風光了一輩子。最早我們單位評教授級高工時,老金是科室頭一份,連主任都沒爭過他,老金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當然也包括主任。現在老金雖然沒繼續坐著處級的寶座等著退休,但教授級的待遇和正處是一樣的工資。老金不受重用,這要擱在當年,主任都得叫他鬧下台。 “ 目下就算了,畢竟老了,連劉僑這個後生也敢踹自己一腳,可見真該退休了,老金這麽想 —— , “ 能穩當當地在班上抽抽煙,喝喝茶,聊聊天,養著些精神拿著教授級高工工資退休就罷了。 ”

劉僑和老金關係的惡化去年達到了頂峰。

去年自從劉僑和老金在外幹私活分手以後,兩人的關係就很僵。事情是這樣的:華 龍 科技公司 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公司,聽說背後有市政府支持,要搞一個砂礦的項目,就聘請老金和劉僑做專家兼顧問,每天聘方給這兩個專家發 800 塊錢,上下班車接車送,中午晚上必上 “ 鴻門宴酒樓 ” 吃飯,那個舒服就別提了。他倆在單位一起請病假,心眼比材柴草多的主任也沒想像到劉僑和老金能一起在外幹私活,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準各自忙什麽呢,像劉僑八成想調動工作,四下活動,現在可能正在哪家試用也不好說。單位這麽多人才,工作也不太忙,劉僑這個研究生航宇研究所也不是沒有,但像劉僑這樣難纏的可是獨一份,能找個地方調走是最好的。主任這麽盼著,已經差點為劉僑祈禱了。老金和自己鬥了一輩子,現在我王某對他夠客氣了,如果他還想找不自在,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王主任心裏這麽想著,壓跟沒想到這時候的金老和劉僑已經在主任鼻子底下走鋼絲。他們捧著單位多年培養的經驗正給華龍科技公司做項目建議書。

開始的時候,華龍科技公司聘老金和劉僑還是我出的主意,他倆誰都不知道華龍谘詢項目辦的主任就是我的朋友何俊友,有一次在酒桌上何俊友問我: “ 老金是銅砂礦專業的專家吧? ”

我喝了一口紮啤點點頭: “ 你們華龍科技公司有間諜科吧? ”

“ 我們華龍最近搞了一個將來特能賺錢的銅砂礦項目。想聘老金做技術顧問, ” 何俊友坦然道, “ 但有些英國專利技術將會亮出,不知道老金高這個人是不是可靠? ”

“ 現在銅價也不太像能賺大錢的樣子? ” 我懷疑的問, “ 你怎麽肯定就包賺? ”

我當然明白,何俊友不希望他們內部搞來的專利,讓老金掌握後為別人所用,技術這點訣竅,對於內行人來說是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出於對市場的關心我想知道華龍的深淺。

“ 我們將來的產品全部由英國一家公司包銷,國內市場與我們無關。 ”

我說: “ 老金這個人技術是沒說的,做人不怎麽可靠。 ”

“ 舉個例子說說。 ” 何俊友很想知道我的理論依據。

我說: “ 有一次老金老婆吃完中午飯上班走了,因為忘記拿下午開會的傳達文件,打個車回來取,結果拿鑰匙開不開門,敲了半天,不知道老金大白天把門反鎖著幹什麽,於是,繞道後窗叫老金開門,後窗窗簾掛了嚴實,老金老婆也頗精明,趕緊回到前門去堵,結果老金和一女鄰居在家座著喝茶,看看老金上衣的扣子都沒扣對,老金老婆知道發生了什麽,沒逮個正著不好撕破臉。於是衝著老金質問,大白天掛著窗簾幹什麽? 鄰居女人借故趕緊溜 了。老金老婆咽不下這口氣,一想起來就到我們辦公室宣講。多年了這件事老金老婆像祥林嫂那樣絮叨,老金的臉皮要不是經受過煆燒窯的考驗,早就找個地縫鑽下去了。老金沒鑽地縫,那麽他老婆就經常羞辱老金,當她每次宣講完老金的背叛,她就象除了大解一樣痛快淋漓。 ”

“ 看來老金是轉過臉就能背叛的那種人? ” 何俊友笑了笑,瀟灑地舉著酒杯衝我晃晃, “ 那麽劉僑如何? ”

“ 劉僑比較金有鑽研精神,基本上可靠。 ” 我一向說不帶個人目的的話,對於劉僑我認為比老金高磊落些,我頂看不上老金那種沒幹壞事比幹了壞事都讓人懷疑的行為。

後來華龍科技沒再和我聯係,但老金一周後就回來上班了,劉僑卻還繼續請著事假。我自然知道老金是華龍公司陰謀計劃的必然結果。那就是在項目初期,讓老金做工作,到實施英國專利技術的環節後就休了他。老金根本不知道內幕,以為劉僑向華龍慫恿: “ 老金英語太差,沒必要聘兩個專家。 ” 所以老金對劉僑心生怨恨。

老金返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我故意問他: “ 老金,聽主任說你休假兩周,怎麽才一周就急著回來上班,主任又有出國考察的任務給你做吧? ”

老金低頭裝作要掃地,半天才含糊說了一句: “ 在家閑著沒有麻將打不是麽? ” 說完抬起頭衝我不自然地笑笑。

老金轉到辦公室門後,問掃地的掃帚竺哪裏去了?我頭都沒抬說不知道,我還敷衍老金, “ 難道我的職責還要監管掃帚麽? ”

老金恨恨地說了一句: “ 肯定是劉僑這小子拿回家掃炕去了。 ” 我有點吃驚老金的判斷力,我的確以前見過劉僑周日休息的時候來單位,拿走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那是科室為運動會置辦的體育用品。劉僑省了一筆他兒子體育鍛煉的投入。劉僑還告訴我說: “ 別說是我拿的,西老弟,保密。 ” 說完沒等我告訴他 —— 我這個人向來不準備撒謊。劉僑早就一溜煙跑了。難道老金也曾經和劉僑有過這樣的經曆。不過無論如何劉僑還不至於連掃帚都往家裏拿吧。顯然老金在泄私憤。我正吃驚於老金這種豐富的聯想力,這時候主任進來了,老金繃著臉問: “ 咱們科室關於休假製度超過時間的假期扣不扣錢? ” 主任不知道老金的問題何來由,正色道: “ 我們科室嚴格執行所裏的規章製度。無論什麽理由休假超一天都扣 30% 的工資。 ”

老金半迷起眼看著劉僑的坐位,吐出一縷煙圈,曖昧地衝主任笑笑。主任明白了,這是老金不滿意劉僑休假太長時間。主任心裏合計,下級經常互相監督,才彰顯出領導的分量。

主任在我們辦公室轉了一圈,檢查完地麵和垃圾筒,剛拖過的地板上還有些濕,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屋裏的地麵,反射的陽光還透著一些斑斕色彩,墉懶地斜刺在辦公室大門口。主任讓太陽恍得有些睜不開眼,然後悠悠自得地走了。

主任還有 5 年就退休,身體闊而高,頭頂因為多慮已經謝了頂,走路時腰有點前傾,這在他需要加速步伐去參加中層幹部會議時,顯得很忠誠,平時在他所管轄的科室之間行走,主任總那麽不慌不忙,顯著穩而知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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