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爸爸說我是隻螃蟹,因為我事事愛與人爭辯,無理也強為有理。爸爸說那是“橫爬”,是螃蟹的天性。當然,那時候,我不知道星座是個什麽玩意兒。
原來,我的太陽星座,真的落在了巨蟹座。
我遇到過很多說是要和我做朋友的人,有男生,有女生。他們給我寫過信點過歌送過生日禮物;元旦的時候會寄來漂亮的明信片,即使我們就在同一個班級或是年級;一起吃過麻辣燙喝過啤酒唱過卡拉OK看過錄像玩過電子遊戲放過風箏;也一起玩過“二硫碘化鉀”的猜謎遊戲;當然也彼此分享過少男少女的心事。我喜歡他們每一個人,我對每一個人都彬彬有禮溫和敦親,我以為這就是朋友。
後來有個女孩子,站在我麵前說“你就裝作你誰也不需要吧。有種你裝一輩子。”我看著她的眼淚覺得莫名其妙。等到大家四散天涯的時候,我既不特別地思念誰,也不為分離而有什麽悵惘,這並不妨礙我和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一直通著冗長的信。那時候,我模模糊糊有些明白,我一直審慎地與人保持距離,原來正是為了拒絕傷心。
十八歲以後又行過很多的路,認識了很多的人,對朋友的定義一直在調整。新認識的人,竟然又都變成了老朋友,然後選擇性地留在了通訊錄裏,隻是大家不會再寫紙和筆的信,人人都愛手機,人人都愛伊妹兒,網絡的另一個名字叫全球通。而我對與他們的分離,也缺乏真實的痛感。
為什麽呀?我總是一邊義無反顧地拋棄我的昨天,一邊又獨自一人傷痛欲絕地悼念過往?
我仍然會在新認識的朋友麵前嬉笑歡顏,故作輕鬆地插科打諢,輕描淡寫地講述生活難題,卻對自己的內心掙紮避而不談,更不會開口尋求安慰。
一個朋友遇到一點人生變故,我在電話裏傾聽她的點滴情緒變化,找最好的措辭安慰她,試圖尋求最理智的解決方式。當然,她不知道電話線一端的我有多羨慕她,可以將那些傷痛直抒胸臆。而我,最最混不欲生的時候,也是選擇先自我麵對,之後,也會雲淡風清地跟朋友一筆帶過。也許,我需要學習她的這種能力,是分享,也是信任。至於什麽時候學會,我不得而知。
現在,我又走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個低潮,我又開始了習慣性地自我封閉,我又開始用沉迷動畫來規避現實問題。你看,小西,我還是這樣裝作我誰也不需要,一直裝到了現在,卻不是因為我有種,恰恰相反,是因為我沒種,因為我就是那個住在殼裏的人,不是太堅強,而是太脆弱。
看了那篇蟹蟹的文章,好準啊,驚出我一身冷汗!
小西是好朋友的化名,因為小說裏用到,就幹脆借過來了。嗬嗬。
向你還有玉骨西風問聲好。
小西就是《長安》中的劉小西麽?
不過總要繼續生活下去不是?還是尋找宣泄途徑吧,或寫文,或沉迷動畫,再或者隻是靜等時間流逝、記憶遠去也好。
祝好!
我笨嘴拙舌也不會安慰人,但願你一切都好!
“能開心就開心吧”,對逝去的人是安慰,對活著的人是鼓勵。希望你一切好起來。
看來還真有學習春秋筆法的需求呢。
最最混不欲生的時候, 隻會自我麵對(甚至稱不上選擇,因為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選擇不),之後,(很久的之後), 也會雲淡風清地跟朋友一筆帶過 (仿佛是在講著他人的故事).
幸運的是,現在好多了,平淡了很多, 客觀的景況、主觀的努力-- 請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雖然看似、卻永不會是了無痕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雖然看似、某天回望卻其實也不是遙遙無期)...似水流年...
你、長安、還有1975中的“我”都讓人心痛。抱抱你。開心點兒。我知道這說的容易,做的難。
我盡量讓自己沒心沒肺的笑,無非以為可以多占些生活中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