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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轉貼:蛐蛐兒與“憤青”

(2008-03-16 16:45:45) 下一個
   ·何 求·

最近一個朋友告訴我,東土近些年來盛產“憤青”,並給我解釋了一下“憤青”的定義,最後問我“憤青”的成因何在。這倒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遊戲——鬥蛐蛐兒。蛐蛐兒又名蟋蟀,由《濟公鬥蟋蟀》的傳說可知,這個遊戲淵遠流長,不過現在大概已經被電子遊戲取代了。鬥蛐蛐兒要先到野外把蛐蛐兒抓回家來,養在泥罐裏,開鬥時便把對壘雙方的蛐蛐兒放進同一個泥罐,一決雌雄。兩隻陌生的蛐蛐兒見麵不一定就會立刻開打,人家說不定還想“友誼第一”呢,這時候就要用一根事先做好的、細長的、頭上帶細毛兒的草棍,去捅蛐蛐兒的屁股。草棍頭上的細毛兒在蛐蛐兒的屁股上刷來刷去,直到把它們惹火了,便“開牙”相互掐咬起來,直到一方倉惶潰逃,另一方大獲全勝。但是也有的蛐蛐兒不論你怎麽刷,始終不“開牙”,那你也沒辦法。

我這一代人是長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年月裏的,到處都是敵人:地主資本家想翻天,帝國主義要扼殺新中國,右派分子向黨進攻,走資派在搞資本主義複辟……我們時不時就被組織起來上街遊行,高喊“打倒”之類的口號,同仇敵愾。到文革時索性就大打出手起來。現在想一想,我們就是被人拿去鬥的蛐蛐兒啊。那時候我們知道什麽呢?大家都生活在一個大泥罐裏,對外部世界一無所知。凡人或多或少都有正義感,羞辱感,虛榮心,複仇心,這些就足以使人屁股被刷多了之後就會上火、就會“開牙”,尤以年輕人為最。至於說誰是那根頭上帶細毛兒的草棍,老來刷我們的屁股呢?那就隻能是“兩報一刊”了,因為我們所能獲取的全部信息都是從那兒來的。而在背後操控撚搓那根小草棍的手,責無旁貸,就是那個叫中宣部的衙門,掌管著十億人能知道什麽,不能知道什麽,左右著十億人恨什麽,愛什麽。

應該說在過去這二十多年裏事情起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人們還是生活在一個大泥罐裏,但是泥罐的圍牆越來越矮了,對外部世界了解越來越多了。雖然主旋律仍舊統令天下,左右著人們的喜怒哀樂,但畢竟民間的媒體越來越活躍,人們越來越不輕信了。那麽為什麽還是有些人當了“憤青”而別人就不當“憤青”呢?我想這差別就在於,“憤青”們的屁股屬於尤其不經刷的一類,一刷就“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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