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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國主義節烈觀

(2008-02-07 22:26:50) 下一個
我的愛國主義節烈觀

● 安希孟

2006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頒發給美國斯坦福大學法爾和梅洛。是他們,發現了核糖核酸幹擾現象。關閉基因,治愈癌症。老古董遇到新問題,中醫聞所未聞。
現代醫學,也就是西醫,並不拿自己“古老”來炫耀。西醫的曆史很短,這恰恰是它的優勢。17世紀,出現解剖學、血液循環學說。18 世紀,發明體溫計。19世紀,顯微鏡。20世紀, X光透視,70 年代,CT,80年代,核磁共振,心電圖腦電圖起搏器幹細胞器官移植基因工程放射性同位素等等。如果還要詆毀西醫,就讓人噴飯。世界上也隻有中國人把人類科學醫學叫西醫,拿自己的被稱“中醫”的民族醫和“西醫”對抗。現在,熱愛中醫就是愛國。看西醫,叫做“賣國”。
最近,黨報《人民日報》 07,3,13全國人大常委朱相遠文章法出了黨的聲音,百鳥應該壓音,但我這個貓頭鷹還是發出怪叫。朱副主席《中西醫可以優勢互補》雲(以下應該複古使用文言文);“現代自然科學的發展(我姑且實錄,看內行們如何憑空瞎說)的趨勢,是從分科轉向綜合、從線性轉向非線性、從簡單性轉向複雜性、從不可逆性轉向可逆性(可是怎麽知道就是轉向中醫呢?)、從一般性轉向特殊性、從必然性轉向偶然性、從可預見性轉向不可預見性、從治標轉向治本。”難道人類社會的發展就是按照這個推背圖進行嗎?這段話可能有些過於浮躁不費力氣吧!!
中國的古代“天人合一” 被抬上天。天人合一,就是中國“人”把尾巴翹到“天”上,算是“天人合一”。人和自然的關係發展的規律應該是,天人合一——天人相分——再到天人合一。一個原本處在自然狀態的動物野獸蛆蟲,處在天人合一狀態,天人未分,自然繈褓,然而又談何“合一”呢?
還有人說,中國重整體,重綜合與歸納。西方重部分,重分析與演繹。可是,歸納和演繹,原來就是西方的邏輯。穆勒的歸納五法,培根的歸納法,屬於西方邏輯。分析和綜合判斷,這邏輯的基礎,就在西方。我國“古已有之”的東西多多,但就是沒有綜合歸納法,中醫怎麽就是歸納和綜合呢?沒有分析的綜合,沒有演繹的歸納!中醫把人看作一個整體,然而野獸也沒有分析解剖,但這是落後。
可是恩格斯說,近代實驗科學的真正始祖是培根。經驗主義哲學,英國哲學也。科學就是研究必然性、規律、一般和普遍。偶然個別,服從於一般共性——馬克思哲學ABC。
“中醫重模糊,亦此亦彼。西醫重清晰,非此即彼”。可是科學難倒不就是重清晰和可觀察到的效果嗎?!中醫君臣佐使的配伍,四氣五味,升降沉浮,若幹味草料混在一起,不知道什麽是有效成分。西醫則含量精確,效用專一。這很像西方近代的官僚科層製。中醫用陰陽五行、運氣髒象經絡描述人體,玄而又玄。西醫則用自然科學的概念觀察人體,理性而實證,具有科學的味道兒。也有人說,“中醫重視身心統一,西方重視身心分離。中醫講身心和諧,太極拳,氣功,雜食,食藥同源是也。西醫不注意心理變化,不注意飲食”。(朱相遠:《中西醫可以優勢互補》,《光明日報》2007年3月13日)這可以說是不費氣力的胡說。
醫學連著愛國。不看中醫看西醫,就是不愛中國愛美國。網上痞子的邏輯就是如此。 不過中國好不好,應該由外國人說,不能自己誇自己好。中醫好不好,也應該由全世界的病人誇,不能自己誇自己。中醫若好,就會世界各地開花,中醫流氓也就忙著接診而不會謾罵糟蹋他人。
很早以前,西亞就流傳一個中國自高自大的故事:“中國人認為世界上隻有中國人長兩隻眼睛,其他人,要麽長一隻眼睛,要麽是瞎子。”西方人沒有膝蓋骨,是禽獸,蠻子,夷狄、鬼子,這更為我們所熟悉,我們則是禮儀之邦,天朝上國。當然,中國人更關心外國人心目中的中國。虛榮來自軟弱:我在寧夏工作時,喜歡聽外國人所寧夏不錯——精神勝利!然而,馬可·波羅是“從愛慕中國到仇恨中國”。近代以來,西方人心目中的中國形象是:“專製、停滯、野蠻”。利瑪竇說,中國人不知道地球的大小,而又夜郎自大,似乎世界各國,隻有中國值得驕傲。孟德斯鳩認為,中國是一個恐怖混亂的國家,君主是腐敗的。西方人心目中的中國,是“古人”“遠方的人”“有問題的人”。我引用這些,是為著說明,我們可不能老希望人家誇獎我們。畢竟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不是為著衝我們喊萬歲的。我們也不能故意跟外國人反著來,偏偏做“古人”,當“有問題的人”。
愛國主義原來是一種遁詞。如果不能說服人,就使出愛國的殺手鐧。“你他媽的還是中國人嗎?”網上流氓這樣謾罵!那他就是典型的標準的中國人!多麽好的中醫,多麽好的中國賴小子。
西蒙娜·薇依說: “將祖國置於某種絕對的不受玷汙的地位,顯然是荒謬的。祖國是民族的另一種說法;而民族則是由曆史事件而造成的領土與民眾的集合體。就人類理智所能判斷者而言,在這一曆史過程中,偶然因素起了很大的作用,其中總是善惡相雜的。民族是一個事實(fait),而事實便不是絕對者。它是各種同類事實中的一個。世界上並非隻有一個民族。我們的民族誠然是獨一無二的,但其他的民族,就他人對它的愛爾言,也同樣是獨一無二的。”
薇依認為,祖國其實就是一種生活環境(milieu)vital)。(西蒙娜·薇依著 《紮根人類責任宣言緒論》,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11頁。)她認為, “若祖國被視為生活環境,那麽,它就不能避免來自外部的影響。國家不再出於神聖權利而成為其控製之領土的絕對主宰;在這些土地上的一種合理而有限的權威,在國際事務中由國際組織來行使,也就不再是欺君犯上(lesemajeste)之罪。” ((西蒙娜·薇依著 《紮根人類責任宣言緒論》,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39-140頁。)
不過,她認為,人們越是屬於這些非民族性的圈子,就越是願意維護其民族自由,因為這樣一些超國界的關係不可能存在於受奴役的民眾之中。同樣,地中海沿岸國家間的文化交流在它們被羅馬人征服之前要強烈、活躍得多,而當它墮入羅馬行省的不幸狀態之後,就呈現出沉悶的千篇一律。隻有維持自身的特性,才可能有交流——離開自由,這就是不可設想的。
“總之,如果我們承認存在著許多承載生命的圈子,那麽祖國就隻是其中的一個。”
雅克·卡博說,西蒙娜·韋伊認為 “國家是一種冷酷而無法讓人愛的東西;它殘殺並取消所有一切可能成為被愛的東西;因此,人們被迫愛它,因為隻有它了。這就是當代人在精神上受的折磨。”1 他認為,把國家當作忠誠的對象,這是一種純粹的偶像崇拜: “崇拜偶像這種真正罪過的對象始終是類似國家這樣的東西。當魔鬼向基督獻出世上的王國時,正是向他提出了這種罪過。基督拒絕了。黎世留接受了。”2
事實上,“國家政體的發展耗盡了國力”;3它靠著國力的實體生存並養肥自己,而國力實體最終被消耗殆盡;結果是國家政體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經曆了這種如此古怪的荒謬事,以至人們甚至無法意識到這一點:這是一種民主,在這種民主中,所有一切政府機構,以及同它們有關的東西,都被全體民眾公開唾棄和蔑視。”4
國家,“人們仇視、嫌棄、嘲笑、蔑視和害怕的對象……以祖國的名義索求絕對的忠誠,全部的奉獻和最大的犧牲”,就把這種荒謬推到了頂點;國家得到了它所求;“它被當成既成事實接受下來並受人供奉,無數人獻出生命為它增添光彩。一種無愛可言的偶像崇拜,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怕,更可悲的嗎?”5
如果人們大談祖國,就會很少談論正義;然而對於工人,單單祖國是不夠的。在愛國主義的概念中,有著矛盾:祖國是一種有限的不完善的東西,而它有著無限的要求。(雅克·卡博著《信仰與重負——西蒙娜·韋伊傳》,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10。第421-425頁。)因此我想,地球人批評地球各國人權,不算外星人幹涉地球國內政。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裴多菲的這首詩,中譯有問題。安希孟認為,這首詩應該是:“自由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二者皆可拋。”如果人死了,那自由就無所附麗。節烈也是如此。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餓死了,節又焉附?自由是為著生命服務的。中國人寧願病死,發誓不看西醫不吃西藥。誰吃西藥,就用國罵圍攻。當然,說到自由,我們就知道,馬克思預見的未來共產主義社會,其實就是自由王國,是一切人自由而全麵的發展。馬克思又把共產主義叫自由王國,就是日本富山所說的“曆史的終結”。把未來世界的“永恒”同現在的“時間”對立起來,認為永恒性不在時間之中,這是西方文化有別於中國文化的地方。中國的仙人和皇帝可以萬壽,但就不是無疆。看來生命比愛國的節烈更重要。節烈之國,忠孝節義,但日本兵幾百人長驅直入北平,日本關東軍隻有幾萬人,中國兵民擋不住九一八。南京大屠殺,中國兵民絕對優勢,國敗如山倒。這些皆因中國哲人鼓吹“愛國”所致。個人的生命渺小,傳統中國文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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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眼賊 回複 悄悄話 ...讀後...如芒刺在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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