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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不離婚的女人(30.棄嬰與尋女 )

(2010-10-22 15:47:13) 下一個


 得知孩子還活在世上的遠溟山,在地動山搖中看不清世界的本相。直覺中的那朵曼陀羅再度開放,將奢靡而詭異的黑色填滿了他的視野,但他卻用理性塗改了它,在粉紅色的溫馨和綠色的希望中,執著地虛擬著女兒那花一般的笑臉……

 是孩子先天殘疾,還是高家怕人說“未婚先育”而丟了他們的臉?他們為什麽輕易地舍棄了自己的骨肉,把她丟在了醫院?她初到人世,如芽如蕊,如今她究竟落到了何人的手中,在風雨飄搖的塵世中過著怎樣的日子?

 
  接下去的幾天裏,遠溟山在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館後,沒有像從高家離開前對高友全說過的那樣,到畢業後留在了東洲城的陸小光和其他的幾個哥們那裏去轉轉,而是靜靜地呆在旅館裏,讓服務員找來了一本東洲市的電話大全,翻到醫院那檔,一家一家地打著電話,查找起自己的女兒來。

  從“abcd” 問道 “z,從“趙錢孫李”查到“司空”,所有的紀錄裏都沒有一個叫高鳳娣的產婦,在遠溟山所提供的他接到高家保姆電話的那幾天裏,在醫院裏生過孩子。當最後一通電話打完後,遠溟山沮喪地合上了電話簿,在隱約襲來的絕望中開始收拾回程的行李。他打完包,卻提不動它,從沒有覺得旅程的行囊是如此的沉重。那裏麵不僅有高家給妻子帶的五花八門的東洲特產,還有一個鉛灰色的讓人拎不起來的話題,——“我們的女兒呢?”——何等簡單的五個漢字,卻令人難過得發不出聲音,心裏疼痛得五馬分撕。

 
 就在遠溟山拖著行李要離開旅館的那一刻,房間的電話鈴響了。他接起來,一聽聲音,便知道那是油腔滑調得跟他的禿頭一樣滑溜的陸小光。就聽他清了清嗓子,說山子吧,你說你這日本是怎麽呆的?怎麽從倭寇的國家回來了,人就矮了人半截,躲在旅館不敢見我呀?——我可告訴你,眼下日本人的右翼勢力日益猖獗,公然要修改他們的教科書,抹煞日寇南京大屠殺的侵華罪行。作為一名一直不想出國以及一名想出也出不去的愛國主義分子,這兩天我的反日情緒極其高漲,高漲得就像咱東海潮汛期的洪水一樣,洶湧澎湃,勢不可擋,你如果再不搭理我,可別怪我急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日後再也不把你當哥們看了!

 遠溟山死水一般的心被陸小光激活了,他朗朗地一笑,說小光,我正愁著這日本怎麽回呢,巴不得你現在就過來扣留我,——哎,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當然要歸功於你的老丈人高老爺子了。”陸小光嘿嘿地笑了兩聲,說對了,山子,這兩年你不在,我一畢業就組建的那家建築承包公司,早都做大了。上個月擴展公司規模、增招員工後,總部就搬進了市區裏的黃金地段。這不,今早上到市委大樓的工商局裏辦理更址手續時,在電梯裏意外地碰到高友全。剛想對著他點頭哈腰地問聲好,鞠躬盡瘁地拉拉關係,他竟然開口在前,問我山子這兩天好不好,回日本的具體時間有沒有定下來,因為昨天鳳娣還從日本打來電話問著呢。”

 “光子你怎麽講?”遠溟山皺了皺眉頭。。

 “我怎麽講?自然是兩隻眼骨碌碌地一轉,一張口隨機應變唄。——其實吧,還沒等高老爺子說完,我心裏就明白了。原來山子不但回來了,還正打著看我的旗號,遮掩了老丈人幫女兒望風的視線,所以我當時什麽也沒說,隻是一邊哼哼哈哈地應著,一邊說早晨上班時出門急,忘了帶山子的聯係電話了。這不,剛才還有個大學的哥們打電話過來,管我要山子的號碼,說晚上要做東道主請他吃飯,我這眼下正因為沒辦法聯係到他而發愁呢。——就這樣,我順利地從你家高老太爺的手裏,拿到了你的旅館電話。怎麽樣山子,你這個光頭兄弟,腦袋急轉彎的光滑度,跟過去沒什麽兩樣吧?”

 
 遠溟山那天放下電話後,便延後了歸期,讓陸小光一個人做了接風宴也是餞行宴的東道主。陸小光遂了遠溟山的願,沒有驚動其他的同學,而是把遠溟山帶到了他和他過去常去的一家叫做“杏花村”的小酒館裏,一邊喝著汾酒,一邊吃著鹹酸味濃重的山西菜。

 飯間,陸小光見遠溟山鬱鬱寡歡,就擦了擦光頭上的熱汗,說山子你倒是咋了,今天可是七夕節,我雖然不是你想鵲橋相會的那個人,可也不願意當杏花村裏的牧童,看你這副“路上行人欲斷魂”的樣子。

 遠溟山咂了口酒,苦澀地笑了笑,說小光,咱倆是哥們,看在我實打實地不好受的份上,你得原諒我的心不在焉。

 他說著,就幹了杯中酒,然後瞪著一雙被痛苦漲滿的眼睛,切切地對著陸小光說:“高家扔了我的孩子,是個女兒,是個女兒……她本來可以像花蕾一般,開放在我的掌心,可他們卻背著我,像稻草一般地把她丟在了醫院裏……”他咽著向上湧動的喉結,艱難地對陸小光講述著一切。

 陸小光聽完,放下了酒杯,拿出打火機點了根煙,說難怪你和小高當時登記後沒辦婚禮,高老爺子連個屁都不敢放,原來是怕懷孕的高鳳娣,給他丟人現眼呀!——不過他們既然這麽不人道,也就別怪咱們不厚道了。他有權,咱有錢,山子你幹脆晚兩天走,等我給你找找人鋪鋪路,查出個水落石出再說……

 
  兩天後,遠溟山再次接到了陸小光的電話。他在通話中一如既往地犯痞,卻是降低了兩個八度,從男高音變成了男低音:“山子,這兩天我利用業餘時間招攬食客,廣結善緣,通過大家的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已順利地深入到幾家產科醫院,從正規的接生大夫請教到民間的接生婆,終於給你問明白了,你要找的那家醫院,應該在北郊10 裏地外的東瀛縣,是在縣醫院後院的複產分院裏。”

 10裏外?那不是已經出城了嗎?”遠溟山擰緊了額頭。

 陸小光啐了一聲,說可不就是嘛。山子,人家明白人告訴我說,電話簿上的那些地方,包括市郊的幾家醫院在內,都是正規的婦產醫院,一會兒需要產婦的結婚證和戶口、一會兒需要身份和準生證,住院部的走廊上還多半有24小時的保安監視,誰敢在那些地方棄嬰呢?而北郊外的那家的分院就不一樣了,隻要票子點夠了,別的紙都可以不要,你生幾個都行。據說那裏一開始也是家正規醫院,後來因為附近的農民生了女孩後,常常把孩子丟在那裏後人就溜走,城裏的不育者聽說後,也常常有人過去領養,久而久之,後院也就成了棄嬰撿嬰的潛市場,所以想棄想撿的人,都往那裏聚。——哎,眼下辦事要緊,咱長話短說,待一會兒我派去接你的司機到了,你趕緊跟著車出城,去那裏問問吧。”

 遠溟山聽了就心裏一熱,說小光,你那天吃飯時,不是說今天要陪客戶吃飯,簽個大工程嗎?我自己打車去就好了,你的“別克”老板車,還是自己留著用好了。

 不想陸小光就裏熱外冷,苦中作樂,說山子,你以為車子隻是給你派去用的哈?——告訴你啊,給你聯係好的那個到時候會幫你查檔案的護士小方,雖然是組織上安插在非正規醫院的秘密接頭人,但聽說她脫去白大褂、摘去白布帽之後,可是個穿著花襖留著兩條長辮子的當地姑娘,據說跟歌裏唱的小芳一模一樣,美麗又善良。——哎,哥們,記住呀,你辦完了事,不管結果咋樣,都別光顧著難過,一定要幫我問問這位“小芳”,願不願意嫁給我。告訴她,你城裏的這位禿頭哥們,是位單身漢,更是位梁山好漢;他不但生意做得牛,房子蓋得牛,人也像老黃牛一樣,任勞任怨。如果她點頭的話,我願意把她這朵野花,不遠萬裏地采過來,跟著你的車今天就進城,及時地插在我的這團牛……哈哈……哈哈哈……山子,總而言之,不管怎樣,你都得答應我,要輕輕鬆鬆的去,開開心心地回來……

 
  幾起紅燈,幾波人潮。遠溟山坐在陸小光派來的別克車上,望著窗外皇皇的車流,泱泱的人群,一種深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生命究竟是在怎樣的一個漩渦裏打著轉呢,他看不清,也想不明。此時此刻,他唯一能聽清的,就是縈回在車子裏的不知哪個男歌手的沙啞的歌聲:急行緩行,前頭總是一條路;逆取順取,到頭總是一場空……

 
  遠溟山來到北郊外的那家醫院時,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司機說要在醫院外的野地裏轉轉,順便抽根煙喘口氣,遠溟山就一個人進了這座老舊的磚房子,在二樓的轉彎處找到了檔案室,卻沒有找到小方。

  值班的老年女護士聽到遠溟山報了姓名後,就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說小方是我的小表妹,剛才等到了下班時看你還沒來,就趕著走了,因為晚上還要和對象出去約會。不過她走時已經跟我交待好了,我已按照她說的日期,把去年冬底那幾日裏生孩子的產婦檔案,都找了出來,仔細看了看,有一個產婦生的是男,應該不是你要找的人。而另外三個都生了女的,生完後也都把孩子丟在醫院裏,夾著包走了,也不知道你要找的孩子母親,究竟是哪一位。

  “那三位生了女孩的產婦,都叫什麽名字?”遠溟山想了想,沒有直接提到高鳳娣的名字。

 不想老婦人聽了就嘖嘖了兩聲,說你知道叫什麽名字有啥用啊!——來這裏生孩子的產婦,大多數都是準備棄嬰的女人,入院時報的姓名基本都是假的,”她說著往手指上吐了口吐沫,然後用手指搓開了一個檔案袋的封口,從裏麵掏出了一遝紙,一邊遞過來一邊道:“就說這個叫張小翠的吧,在我還有沒被我的表妹小方托人調進這裏幫她整理病曆之前,我剛好在張小翠呆過的那個產區當護士。記得她入院生孩子的那天,我幫她填過表,她雖然跟我說她叫張小翠,可我卻明明聽見她的家人在旁邊失口喊她叫‘鳳弟’,被她瞪了好幾眼呢!”

 “鳳弟?哪個鳳弟?——我的意思是,她姓什麽,‘鳳弟’是那兩個字?”遠溟山驚訝地僵在那裏,石頭人一般地盯著“張小翠”的病曆。

 “那我哪裏知道?反正她讓我往病曆上填什麽,我就寫什麽。多動手做,少動口問,這是醫院裏不成文的規矩。”

 遠溟山空洞地對著眼前的那幾頁紙,就像眼前的那幾頁紙空洞地對著他一樣。因為那上麵除了“張小翠”的名字和性別,幾乎沒有一星半點的其他信息。他定了定神,一邊把它還給她,一邊試探著說:“護士大姐,你剛說的她的家人,是不是一個身材有些粗胖的……一個老先生……”

 “不是先生,是個老太太,看那恭敬樣,好像也不是產婦的母親,倒像是她家裏的保姆什麽的。張小翠雖然平時很少稱呼她,但我聽到有兩次她從那個老太太的手中接過湯碗時,順口說的是:‘謝謝你,吳媽’。——你知道,來這裏生孩子的女人,不是窮得等著要男孩幫著家裏種地的農家婦女,就是城裏來的一些未婚先育的女學生,很少有人帶著保姆過來伺候,所以這個叫張小翠的產婦,就讓我特別的印象深刻……。”

 老護士說著,就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另外的兩份病曆也塞了過來。遠溟山機械地伸出了手接著,心裏卻早被“吳媽”兩個字,攪成了一團亂麻。他對著它們輕輕地籲了口氣,咬了咬牙,終於鼓足勇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麽護士大姐,這個家裏有著保姆的張小翠,是像那些農村人一樣,重男輕女,還是因為未婚先育怕人笑話,才把孩子送人呢?”

 不想老太太就隔著眼鏡東張西望地看了看說:“她呀,還真是個特例。”

 她說完,便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幹澀地笑了兩聲,說在這裏呆久了,什麽鳥人都有。就說那個張小翠吧,就在她出院離開前的那個下午,是我把孩子抱過去給她見最後一麵的。兩個小時後,等我去取孩子的時候,聽見她在裏麵嚶嚶地哭,而那位老太太卻在裏麵嘟嘟囔囔的,勸她快走。我當時心想,咱人心都是肉長的,母女相離,也許一輩子都見不著了,就沒馬上進去要孩子。不想等著等著就聽見張小翠抽搭著說:“吳媽,雖然我知道……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姑爺的,雖然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親爹到底是誰,但她畢竟是我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讓我怎麽能這樣忍心……扔下她……扔下她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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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的DXJM, 下周很忙,《不離婚》暫停一周。爭取下下周繼續發稿,謝謝你的支持。


好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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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3)
評論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阿朗,怎麽總是這張狼照?換個郎照吧
澀郎 回複 悄悄話 及時地插在我的這團牛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另,川妹,已回了QQH

報社更感興趣的黎老沒有聯係上,所以訪談隻皺皺巴巴地進行了我這一半,感覺他們對他老人家的出場更感興趣,唉~~ 咱小字輩的資格不夠哈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兩周沒來就攢了這麽多的關心——早知如此,躲在被窩裏再貓幾天,假裝生病撈“關注”哈 :}}

謝謝紅妹、青花瓷、雪兒、川妹、葉子、板妹、無衣美麗的身影和腳印。無衣的“一道深淵”的寶貴書評, 文字之深之遠,不得不讓我程門立雪,寶書三讀……辛“露”已在你的筆下衍生成一海深邃遼闊的汪洋,而“悖愛”的詮釋,也讓我醍醐灌頂一般的徹悟……真誠地謝謝你!

也抱抱諸位姐妹,並願攜手努力,友誼長存!

瀟灑走紅塵 回複 悄悄話 心心,還沒忙完嗎?想你!

抱抱~~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心心,想念你!
azureblueceleste 回複 悄悄話 姐姐還在忙嗎?祝一切順利!我明天一大早就動身去鹽湖城開會了嗬嗬
白不八廣播電台_ 回複 悄悄話 來加油!
粗枝大葉 回複 悄悄話 采心度假去了?好久沒音信。書收到了,謝謝,查qqh
秦無衣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
     那一道深淵:讀《北漂悖愛》



有時候,我私下裏會假惺惺地問問自己: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物欲,還是崇高?如果要我在兩者之間進行選擇的時候,我將會何去何從?

比較低調的作家悉采心,在她的新著《北漂悖愛》裏,回答了這個問題。

眾所周知,現實是缺乏理性的,你一輩子都想通過世俗的存在,來燃燒自己。所以在讀完《北漂悖愛》後,我的回答,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其實都是對這種生存悖論的敲擊:毀滅。

——將你的理想像所有被人遺棄的齷齪物件那樣,頂在頭上,然後悄然離開。

但是,辛露是不會選擇離開的,包括死亡降臨的時候。在那苦難的盡頭,是另一個開始。

你看,當臨終的辛露將傑緊緊地摟住的時候,我看到,陽光和鮮血一起浸透了這個荒誕的世界,一段如泣如訴的愛情終於凝結了。——據我所知,死亡其實隻是生命的某種停頓方式,就像人的一生都在擺脫自我設計的形象一樣,死亡也是一種設計,它投機取巧地將生命轉入到了另外一種生存的可能。辛露對此深知肚明。

無論作者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辛露的確是用她短暫的一生,非常真實地驗證了這種可能性:在那個觸手可及的另類的世界裏,愛情,人生,甚至怨恨,都不會是相悖的了。它比夢想更加夢想……

作者的推斷,讓我感覺到生存的懸念,其實就像刀痕一般,輕輕地從脖子上劃過而已。悲劇是一把刀,懸在我們的頭上,讓我們顫栗不已。悲劇借助人類的弱點,在對我們醍醐灌頂的同時,又不負責任地揚長而去。於是辛露將她的變幻無形的手,伸向了觸手可及的天堂……

在她離開的那一刻,所有上帝的女兒,都長上了翅膀。

辛露的一生,與其說是在體驗一個將機巧與智慧淡化的情境下,將自己最善良的一麵展現開來,偊偊獨行。——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到底還能獲得多少真心實意的愛,以及這真愛到底能走得多遠?所以,坦白來說,辛露毋寧說是在身體力行一個人到底有多少的韌性,能支撐得起在她眼裏若隱若現的愛情謊言建構下的種種屈辱,誤解,虛偽,冷漠……

她有的時候綿柔如水,有的時候又鋒芒畢露:錯綜複雜的悖愛,就像馬韁一樣難以控製。而當局者總是不可自拔的,悉采心將生命磨練成時光,然後讓它奔騰,讓我們看到了藝術的精彩的速度。這就是辛露。所以每當我將辛露的所有動作幻化為聲音的時候,我都要忍俊不禁了。真正的生命,其實刀刀見血。

那麽,如果說歐和傑還是刀刃的話,那麽辛露就是磨刀石了:一個溫情的女人,會將愛藏的很深,很深,同時她也會將恨藏的很深,就看你磨刀的角度了。當然,做為一個出色的女人,辛露是希望將他們兩人都把鋒利的光芒磨掉,然後將渣滓藏於自己的心間。這就是她的愛,可望而不可企及。在現實中,這是不可能的事。度難比出埃及還要困難……

所以作者筆鋒一轉——

對於辛露來說,自己追求的那些美好的東西,實際上就成了一種虛擬的自我設計的形態,對她來說,悲劇就是自我夢想的粉碎。悖愛,說起來就是一種兩難的境地,其中蘊含著匪夷所思的生存邏輯的越位。但是歸根結底,它的骨髓還是在於一個“愛”。——你越是以頑強的生命力去表白自己,你就站得越高,最後在自己麵前出現的,隻能是一道深淵而已。而當你俯瞰你曾經漂泊過的那些曆程時,那深淵也就顯得更加深沉了。

作者在小說中表現了一個生命在苦苦追求希望、愛情的同時,卻始終被種種淩厲的意誌顛覆、扭曲的過程,現實把握著作者的筆端,因此時有神來之筆。在悉采心手下,我們很難窺透的是,辛露其實是一直把握住一個真正的男人的呼吸,那呼吸是如此的慘重,以至於我們都忽略而過。讀過此書,便覺人生過於匆忙……

其實,這種呼吸就像纖纖的脈絡一樣清晰可見。讓我們回到書中——大家看到,辛露的願望,終於以難以複合的繽紛狀態破碎了。在辛露生存的光芒下,我們的愛情模式俯拾皆是,紙醉金迷。因為在我們所處的時代,理智往往被古板的思想模式所替代,即便是80後90後也好,他們也衝不破愛情的古板邏輯。你知道,即便是真正的愛情,也被打上了刻意施舍的烙印,我們想要改變時代,但是時代更想要改變我們:這就是生存的悖論。而愛情,隻是一個楔子而已。

辛露想要擺脫這一切凝重的痛感,然而她最後卻在似是而非的對自我人格的糾正中,陷落得更深,——生存就像是轉盤,而愛則是雷區,美妙與爆發同時孕育在我們的生存中,這就是悲劇,也就是作者設計的那種悖愛:

——人生總是處於越軌的危險狀態中,然而總是由承受愛情主體的女人,來糾正人物命運的錯位,而不是讓夢想的主人,繞道而行。

這一點,讓我對作者肅然起敬。

也許辛露在現世所做的一切,就像小說中提到的安徒生童話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為了成全一個美好的童話,我們必須學習做賣火柴的女孩,在漆黑寒冷走不到盡頭的漫漫長夜,不去理會那因謀生而凍傷的雙腳,隻要不斷地擦亮這手中的火柴,持守著靈魂的希望之光……
.川曄 回複 悄悄話 來心心家看看。那個記者采訪怎麽樣了?一切順利吧?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心心還沒忙完呢?

別太累了!
azureblueceleste 回複 悄悄話 姐姐,今天中午打開郵箱,一陣驚喜阿!謝謝姐姐給的萬聖節大禮,愛不釋手中嗬嗬:)
古人說,投以木瓜,報以瓊琚。投以木桃,報以瓊瑤。投以木李,報以瓊玖。現在姐姐投以如此珍貴的心血佳作,我,我都無以回報了,我隻有報之以南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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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灑走紅塵 回複 悄悄話 這孩子是遠溟山的嗎?肯定不是!高太可惡了!

心心一周好~~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葉子說對了,頂你!!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雪兒,鳳娣也不隻是任意妄為,是被天算計了

下周忙點,盡量早點回來續上:〉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五哥是明白人哈,周末愉快!
粗枝大葉 回複 悄悄話 原來是這樣啊,那還不趕緊離了?

看來還有曲折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鳳娣也太膽大妄為了。

心心這一環扣一環的情節真是精彩而讓人急不可耐地想聽下回分解啊!

強頂心心!

願忙碌的心心安好!
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嗨呀呀,這是啥事兒,,,遠山這個烏龜做大了。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青花瓷,夜貓子哈,還沒睡?

再往下猜猜……
azureblueceleste 回複 悄悄話 沙發,我猜對了!向心作家問好,周末愉快!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