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春節長假剛剛結束,浙江省義烏市的眾多民營企業的用工需求猛增,企業紛紛到人力資源市場尋找工人。 中評社香港3月1日電/美國《華爾街日報》2月27日載文《“民工荒”並非暫時現象》,文章說,“民工荒”現象已經出現了六年多,而且在目前經濟還處在複蘇階段就已經備受矚目,波及範圍也越來越廣,把“民工荒”定位為暫時和局部現象或許是草率的。摘要如下:
春節過後,中國部分地區再次出現了“民工荒”。其實,2004年以來,“民工荒”現象就已經開始出現,除了春節前後,其它時點也屢現“民工荒”。其波及範圍也越來越廣,從珠三角到長三角,再到中西部地區,今年甚至在許多傳統的勞務輸出大省如四川、安徽和河南等地也出現了“民工荒”,而且不僅是技術工人短缺,普通勞工也開始短缺。
記得在2004年剛現“民工荒”時,許多人都認為這隻是暫時和局部性的現象。主要原因是勞動力供求在地理上的分割,導致勞動力供求在短時間內(特別是春節農民工返鄉期間)難以匹配,即一段時間內勞動力供小於求,才出現了企業即使提高了工資等福利水平也招不到人的“民工荒”。
對於今年這次涉及範圍似乎更廣的“民工荒”仍然有人如此解釋,比如經濟學家湯敏就認為一般農民工要過完元宵節才外出打工,現在就斷言出現“民工荒”還早了點。中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2月24日發布的調查報告也認為,“用工荒”局限於一定範圍和特定時間段,但局部地區的“用工荒”有可能進一步升級。值得注意的是,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使用的概念是“用工荒”而非“民工荒”,這或許從側麵表明了勞動力供求的緊張並非局限在農民工這個勞動力市場。
其實,“民工荒”到底是暫時和局部現象還是長期和整體現象,是一個非常值得探討的話題。如果是暫時和局部現象,政府就應該從破除以戶籍管製為基礎的種種歧視性政策入手,讓農民工融入城市以改變勞動力供求在地理上的分割;如果是長期和整體現象,即中國有可能正在從勞動力無限供給過渡到相對不足,除了要破除戶籍管製,政府還要更多地考慮人口結構的變化對中國經濟的長期影響,中國經濟也要從人口結構的變化中重新尋找增長的動力。
目前看來,“民工荒”現象已經出現了六年多,而且在目前經濟還處在複蘇階段就已經備受矚目,波及範圍也越來越廣,把“民工荒”定位為暫時和局部現象或許是草率的。
如果說“民工荒”是暫時和局部現象,意味著農民工工資隻會在短期的“民工荒”期間出現上漲,而不會出現長期整體的上漲趨勢,因為在勞動力無限供給的情況下,城市的企業可以以幾乎不變的工資水平吸引農村剩餘勞動力,上世紀90年代至本世紀初,中國的農民工工資確實出現了幾乎零增長的局麵。但最近幾年,可以看到農民工工資出現了加速上漲的勢頭,2006年農民工月平均工資在1000元左右,2009年據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部長尹蔚民的披露,農民工月平均工資已經達到了1400元左右。
農民工工資出現上漲勢頭是判斷“民工荒”將是一個長期和整體現象的重要標準。因為這意味著勞動力無限供給的態勢已經被打破,城市部門中勞動力供給相對於勞動力需求的不足,讓農民工的工資不再由農業部門農民的平均收入所決定(即隻要高於農民種地收入就有人選擇來城市打工),不再僅夠維持生計,而是要同其勞動生產率掛鉤,同其創造的價值掛鉤。
此外,之所以說“民工荒”將是一個長期和整體現象,是因為一億人左右的80後和90後“新生代農民工”,他們的觀念與第一代農民工大為不同,作為城市和農村的雙麵人,他們可能缺乏吃苦耐勞的精神,同時又缺乏必要的知識和技術儲備,擇業時“高不成低不就”。如果他們選擇在城市和農村無所事事地“遊蕩”,也會導致“民工荒”的長期化。這要求政府必須及時把目光鎖定這一群體,通過開展職業培訓和心理輔導,甚至可以優先讓其落戶城市,找到歸屬感,從而讓其體麵並積極地加入勞動者大軍。
當然,即使通過戶籍改革降低了農民工轉移到城市的成本,通過教育和培訓改變了80後和90後這批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觀念,整體來看,中國已經開始步入了老齡化社會,勞動年齡人口的增速已經開始逐年放緩,人口紅利的優勢將不複存在,“民工荒”或者“用工荒”或許將長期存在,從而倒逼中國經濟轉型,這既是完善收入分配結構的良機,也是改變經濟增長方式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