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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05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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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分, 隨便吃了點外賣, 在網上遊覽, 看些感性文章. 正在胡亂感動中, 手機響了. 我按了一下手機的免提鍵, 眼睛還停留在電腦的屏幕上.
“喂? 有夫之婦!” 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笑了一下, 是晶.
“人家說結了婚的女人全從珍珠變魚眼了, 看來是真的. 你是越來越無情了, 電郵都不會發一個了啊?” 晶在那頭喊到.
我輕輕笑一下, 果然是晶, 脾氣還是一樣硬,心腸還是一樣軟.
我也不示弱,回答說 : “ 瘋了啊你! 一塊錢美金一分鍾的打電話來罵人? 今年花紅大概是多拿了!” 晶是國內某大機構的市場總裁, 收入很是不錯的.
“哈! 多怕你婚後變得扭扭捏捏, 幸好還沒有!” 晶揶揄道. 多年的老朋友了, 無所不談的那種, 她因為公事纏身不能出席我的婚禮一直覺得內疚.
“你還好麽? 婚後的感覺如何?” 她的聲音變得溫柔了一些.
“還不是一樣...” 我懶懶地說.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尷尬, 晶可能以為我會長篇大論一番吧! 而我,實在不想提起結婚這個話題,不想讓我心愛的朋友感慨.
可也真的沒什麽好說的,婚後的日子平靜, 滿足.
材米油鹽的跟晶有什麽好說的, 晶是吃個沙拉都要去五星級酒店的女人, 家裏擺一套全銀餐具卻從來不起炊的晶. 我能告訴她什麽呢? 說我在印度學會包包子了, 說我是越來越喜歡下廚了, 說我現在開始自己種菜了…
這樣的話題晶聽了是會大驚小怪的. 還不如跟我媽說呢! 至少還有點共鳴.
“新年了喔! 有什麽計劃麽?” 晶問道.
在馬來西亞的時候每逢佳節我們幾個女人就會聚在一起瘋, 都是幾個事業還算有成, 愛情卻屢遭挫折的女人. 這樣的一堆女人, 一有點醉意就開始亂說話, 罵老板罵下屬, 罵政府. 當然, 大部分的時候, 罵男人. 罵男人的無用, 罵男人的愚昧, 罵男人的無恥, 罵男人沒有品位, 不會欣賞我們.. 現在想起真有點好笑.
整個女人堆裏隻有我一個是不喝酒的, 因為宗教的關係我一直都不沾煙酒. 所以也都一直比較沉默清醒, 我不是不羨慕她們的, 她們比我放鬆, 她們比我會發泄……
有一年也是新年, 我們去了一家叫做 “沙灘” 的酒吧, 聽說是根據那時一套由那位拍泰鐵尼號出名的小生主演的另外一套電影而命名的. 反正是城裏很火的一家酒吧, 我因為胃不是很舒服, 跟服務生要了一杯牛奶, 結果服務生去了半個小時後回來告訴我們酒吧裏沒有牛奶, 隻有酒!
這件事情到很久以後都被一群女人認為是奇恥大辱, 後來每每一到酒吧我椅子都還沒有坐下就被警告不可以要牛奶!
那個時候的生活很自在, 也很空洞.
我和晶的辦公室在同一條街, 我們倆每次都工作到很晚, 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清晨出門的時候太陽才剛剛抬頭呢! 因此兩個人都很蒼白.
後來一家連鎖健身中心在同一條街上開了分部, 我們兩個就瘋狂地愛上了健身. 每天放工後就約好一起去流一身的汗, 然後在健身中心洗個熱水澡, 再嚷著肚子餓地去吃日本菜, 韓國菜, 黎巴嫩菜.. 反正附近能去的餐廳都去遍了.
有沒有健身真的不知道, 不過精神好很多, 壓力減輕很多倒是真的.
我一直比晶保守, 對自己的感情比較難啟齒, 很少主動追尋. 等同一個男人等了三年, 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也沒有要重新開始的意思. 晶為此和我急了好幾次.
而晶, 卻是一個追求愛情的能手, 每次聽她訴說她的感覺, 她的 “他” 我都很佩服, 不管那個 “他” 是誰, 能夠在她嘴邊待多久.她每次提起他的神情, 都是那麽的深情, 那麽地真摯.
我是不能那樣的, 我是那種和男人約會了三次後牽手我都會覺得惡心的那種人.絕對不是保守,就是很難投入,很慢熱, 就是這樣悶走很多男人的吧!
諷刺的是, 我結婚了. 而晶, 仍然單身.
從回憶中醒過來, 才發現晶還在電話那頭等我的回答, 我說 : “租了幾片DVD,打算烤一隻雞, 和老公在家裏過.”
晶靜了一下, 說 : “好幸福啊!” 語氣無限的惆悵. 我就是很怕麵對這樣的情景.
“春節我會回來, 我們聚聚, 好麽?” 我嚐試著改變話題.
“好哇! 今年你得給我紅包了啊!” 晶提起勁來, “N 是很好的, 你有福氣..” 她認真地說道.
“嗯, 遇上他, 真是上天的憐憫, 他對我很好, 很尊重我, 很愛我...” 我的心一陣溫柔, 嫁給N, 是今生做的最大的一個選擇, 也是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和 A 還有聯係麽?” 晶問道.
“呃.....” 我胡亂搪塞了一陣. 我聰慧的朋友很識趣的, 不再追問.
放下電話後,不禁有點傷感. 聽見別人提起那個名字,我的心還是會狂跳一下.
A, 那個曾經讓我失眠的男人, 那個讓我在許多個夜晚抱頭痛哭的男人…
決定婚期後我給他發了最後一封電郵, 我寫道 :
A,
認識你多年了, 從來不曾跟你道過再見.
讓我寫這封信真的很不願意. 但是, 人生總是難免會有些遺憾的吧!
我們的開始如此美麗, 我們的結束......我也不願意它是醜惡的.
你的世界離我很遠, 我沒有能力和你接軌,你的理想對我而言是個很大的負擔,我嚐試過的, 我失敗了....既然已經漸行漸遠, 就讓我們坦然地接受這個事實吧!
你曾經說過, 不管我後來怎麽選擇, 我們之間將永遠不會有仇恨;我很以為然.
我將快樂, 因為我選擇了快樂.
愛過你, 我不後悔.
我希望你也一樣.
盈盈
XX年XX日
第二天,A 回了短短的一行字.
他寫道:
我將獨身, 今生.
A
看完他的回信, 苦笑. 他將獨身是肯定的, 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培養一段新的感情.
而我, 絕對不會誤會那是為了我. A 是不會說負氣話的, 他太驕傲……
想到這裏, 我突然抬起頭.
即便他那是負氣話又如何?? 他的決定, 已經與我無關, 一個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將決不允許, 任何人, 把他的失意, 加諸於我的身上.
或許有一天, 我們將會再見, 那個時候, 也許會蒙眼笑荒唐, 也許會心酸, 也許會遺憾…
我輕輕地刪去他最後的話語.
我也許會遺憾, 卻永不, 永不, 後悔……
說時依舊
曲：梁文福
詞：三毛
重逢無意中，相見心如麻，對麵問安好，
不提回頭路，提起當年事，蒙眼笑荒唐。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愛過你，說時依舊淚如傾。
星星白發成少年，這句話請你放在心底。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往哪裏去，不要不要跟我來。
家中孩兒等著你，等爸爸回家把飯開。
其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