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之在得

有人說，人的一生，是一個加減法的過程。年輕時期，做加法，不斷追求，不斷獲得。進入老年後，便要做減法了，直減到兩手空空去見上帝。其實《論語·季氏》中早就談到了，“君子之戒……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老了，就要順應自然規律，不能逞能，老了，就要見好就收，適可而止。

道理我明白，但生活中，往往會忘了自己的年齡和體能的衰退。2005年春天上黃山，下山時兩膝疼痛難忍，膝關節之間的滑液減少，這是老年的常見病，不適宜再爬山。我吃到苦頭了，卻不長記性，同年秋天又去泰山，身邊帶著止痛片，服後卻一點不管用，硬撐著下完陡直險峻的十八盤後幸好有個汽車站，否則怎麽到山下都是個問題。嘴裏說著今後不再“遊山”了，一聽說三清山風景極美，纜車上山後就是高空棧道，不用爬很多石階的，又心動“豁上”，三清山的爬坡確實比黃山泰山來得輕鬆，對年輕人來說可能小菜一碟不在話下，可我的膝蓋還是出問題，實在撐不住了，最後一點山道請人用轎子抬了下去。不服老還真不行，硬上，它就給你顏色看。我們說“遊山玩水”，我遊山不行那就玩水啊，該做做減法了，今後跟山就此告別。

我長期患腸胃易激綜合征，太饑太飽、忽熱忽冷，一不留神，就會引發。病一犯，腹痛腹瀉、胃痛胃脹，好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知道自己的腸胃不爭氣，就更該注意呀，卻常常疏忽，有幾次還硬生生地吃出病來。那次去日本料理店吃自助餐，價格不菲，多少有點要吃回本錢的心理，結果挺著肚子到家，胃病發作。上星期和女兒去吃火鍋，點了二個“滑”，是特價，不肯放棄；點了二個蔬菜，葷蔬搭配，也不可少；那家店的秘製骨頭，看別人啃得津津有味，嘴饞，也點了一份；羊肉是我倆的最愛，吃到最後一片都覺得鮮美滑嫩，自然不可少。那點東西算來也不太多，隻是我們都是小胃口，吃到一半也就覺得飽了。不忍浪費，就說，我們不急，我們說說話慢慢吃。這樣吃完，我有點擔心，果不然，當晚胃痛肚痛，心裏懊悔，我這不是花錢買罪受嗎，何苦來！在吃的方麵，我也得做做減法，今後外出吃飯，跟自助餐和火鍋就此告別。

仍然是那句老話，心理上永葆青春，很好；身理上不服老，不行！切記，切記！

2008.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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