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點英語

那天舅媽說，他們的一付付眼鏡都不行了，看報紙廣告，五角場那邊有眼鏡平價超市，準備前往。我打聽下來，那邊也不見得特別便宜，女兒的同學去那兒，配付近視眼鏡花了600元，著實被斬了呢。我曾在老西門的一家小小的眼鏡店配過眼鏡，店小不欺客，服務周到，價格也便宜，和舅媽說好了，約在今天陪她去。

到了那兒，店裏生意正忙，一對老夫妻在配眼鏡，一個年輕人在問價挑選，還有一個高高大大的黑人站在櫃台旁等著，格外引人注目。營業員抽空招呼她了，她除了“你好”“謝謝”，不會中文，我見狀忙上前翻譯，幫她挑顏色，報價給她聽。中國人的價格牌，原價多少，然後紅線劃掉，下麵是現價多少，其實這仍是虛的，還大可討價還價。外國人不知就裏，但阿拉伯數字是認識的，看見價格牌，現價78元，我說店主答應給她60元一付，高興得不得了，連聲道謝，一氣買了7幅眼鏡。那黑老外從美國洛杉磯過來，是個歌手，在新天地演唱。黑人真是個性格開朗的民族，邊告訴我邊唱了起來，果然音質寬廣，充滿熱情。她說她每天都從新天地散步過來，幾次路過該店門口，見店裏忙著，語言又不通，想買而沒有買成。今天她買到了眼鏡，價格也滿意（折合成美金和美國的市場價去相比，當然便宜），特高興。

待她離去，店主又謝了我，說見她來過幾次又走了，也不知她要幹什麽，幸虧我在，幫她做成了一筆大生意。這叫做刀切豆腐兩麵光，我因為懂了一點英語，兩頭討好。接下來我們配眼鏡，自然又順利許多。

舅媽驗了光，配了一付讀書報用的老花眼鏡，30元，買了一付眼鏡架，35元，原來的那付舊眼鏡是走路時戴的，鏡架壞了，鏡片還能用，當場給換了上去。又有一付熊貓眼似的變色鏡，鏡片經常會掉出來，店主說可以修，用膠水粘一下，但舅媽嫌鏡框太大已過時了，決定換鏡架，店主看了那變色鏡片後說那是德國貨，好東西，勸舅媽選一付最好的鈦金架，100元成交。還有二付眼鏡是舅舅的，都無法修理了，也就當場換了鏡架，共60元錢。現場等著，看店主把鏡片割小、磨光、裝好、洗淨，這叫立等可取。

我在旁邊見店主拿起鈦鏡架示範，把鏡腳扭成了圓圈後放開，迅速恢複成筆直的原狀，不由心動，想想自己戴的眼鏡也有點舊了，皮夾子裏的鈔票“跳跳”，重新驗了下光，也跟著配了一付，加上超薄加膜防水的樹脂鏡片，150元搞定。

走出店門，舅媽算了一下，統共花了225元，得了五付看上去嶄嶄新的眼鏡，新的配好了，舊的也起死回生了，平心而論，一點不貴。我卻在想，自己的英語長久地不學不用，已經遺忘得七零八落了，覺得挺可惜的呢。

2007.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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