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閑人華華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願為閑人
住在南昌路老房子時，每年黃梅季節一到，我和女兒身上常會惹到跳蚤。房子老了，底層陰濕，雜物又多，隔壁人家還開了包飯作，引來了越來越多的老鼠、蟑螂，還有前後都有人家養狗，那老鼠和狗的身上都是藏跳蚤的，一到季節，我們就被跳蚤咬。
跳蚤太壞，它跳到人身上後，會躲進被子縫裏，藏到席子縫中，每天夜晚開始它的饕餮大餐，我用藥水對著被子、席子猛噴，然後一遍遍地揩席子，洗被子，又放到大太陽下暴曬，但往往還是滅不了它們。
跳蚤太毒，我們被蚊子咬後，腫起個紅塊，癢一陣就沒事了。跳蚤比蚊子小得多，但吸血後留下的毒素，卻能使皮膚脹起硬硬的腫塊，有些還發熱發燙，要一個多星期才會消失。往往一個腫塊癢起來，引發渾身的腫塊一起發作，風油精、萬金油塗上去根本止不住那奇癢。我經常癢得咬緊牙關，我狠狠地抓，直到摳破了皮膚覺得痛了方才止得住那癢。
跳蚤叮咬人也選對象，一同住著，跳蚤最喜歡咬我，其次是女兒，卻從來不咬我先生。過去聽他說那時在安徽插隊的情況，二人同室，床上鋪墊的是稻草，那東西可是特別的引跳蚤的，同室那人被咬得全身腫塊，隻喊吃不消，而我先生一點不見咬。那麽換鋪吧，那人半夜又被咬醒，我先生仍然一覺睡到天亮，安然無恙。同樣，南昌路老房子現由我小哥和弟弟住著，天一熱，恐惹上跳蚤，我都不敢進那兒去，電話中問我小哥，是否被跳蚤咬，回說這倒沒有。不被跳蚤叮咬，也是福氣。
我們這種怕咬的，就算搬到新居也不能高枕無憂。有一年屋頂水箱改建，門口堆放起陶瓷片和磚，工人們在我家門口上上下下的，那年就被跳蚤咬到了。今年我又被咬得慘，起因是去了趟麵料市場淘零料。那裏有工廠成批裁剪時剩下的大料，許是在倉庫裏壓過一段時間了吧，成了跳蚤的安樂窩，我在挑選翻動時，就引到身上，帶回了家。興師動眾地滅，好像消停了幾天，覺得成功了，但又開始被咬，是新的幼蟲孵化出來了？現在小區裏養貓養狗的太多，是又從外麵帶了跳蚤進屋了？不得其解。家裏收拾得很幹淨，跳蚤小又隱藏著，看都看不見，真正無奈。
這個夏天，不斷地被跳蚤咬，留下了滿身的疤痕。實在氣惱，市場上的商品那麽多，偏偏沒有治跳蚤的特效藥水。號稱主宰這個世界的人，往往對付不了一些小東西，像跳蚤，像癬那種病菌，像愛滋那種病毒。
2007.08.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