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傷

前二天胃痛，胃氣積聚在內，人就像個蝦米似地彎了起來，吃不下任何東西，還感到一陣陣發冷，傍晚時分，把電熱水袋充好電放進被窩，早早地就躺下了。

被窩裏暖暖的，胃痛好像緩解了些，於是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半個多小時後醒來，覺得胃部的皮膚有些異樣，手一碰，很疼，手指濕的粘乎乎的，忙戴上眼鏡細瞧，好家夥，兩個巴掌般大的一片皮膚都被熱水袋燙紅了，燙出了許多紅紅的斑點和幾個小水泡。

被燙得起了泡還不驚醒，我的感覺怎麽會如此地遲鈍？

記起那時候還在上班，有天得閑大家坐在辦公室裏聊天時說，等我們五十、六十歲退休後，相約再聚首時，僂著腰、拄著杖、淌著涎、缺了牙、用漏風的聲音互相招呼（學上海本地方言）：“老王啊，儂最近麽身體好伐？”“吾啊，不好呀，吭麽吭來，咳麽咳來……”話音未落，笑聲一片，那好像還是不多久前的事，可就這麽一眨眼的工夫，我都退休五年多了。

我做事曆來手腳麻利，不僅自己動作快，還看不慣有些人慢吞吞的樣子。字雖寫得不好，但速度倒是很快；上班時算起帳來，左右開弓，右手執筆左手按計算機，速度也不慢；就說手工活打毛線吧，兩隻手的頻率也比別人快了半拍。不僅手快，而且心急，所以隔段時間回過頭去看看，總覺得自己很有收獲，“出產”蠻多。

回想人生中那段青黃不接的日子，家中老的得病在床，小的還在上小學，每日裏要趕著弄好早餐送孩子上學、買菜後洗切、洗衣晾曬，回家後燒飯炒菜洗碗、檢查功課、替病人擦洗，家裏忙單位裏也忙，上下班的路上總是把自行車蹬得飛快，不急不快不行啊！

退休後，時間充裕，心不急，動作自然而然地就放慢了節奏，就算時間緊，到了年紀了，心急想趕，手腳不聽使喚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矣。自從我腰椎生了骨刺後，穿鞋襪剪腳指甲掃地拾東西等等的事做起來就有了障礙，隻得很當心地慢慢地去做了。老年後，體質薄弱，器官退化、行動緩慢、思維遲鈍、言語羅嗦等等，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所體現，對這，思想上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2006.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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