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

    在這裏我把鞭炮、高升、禮花等統稱為爆竹，從年三十到今天正月十六，不絕於耳的響聲終於偃旗息鼓地告一個段落了。對人們燃放爆竹帶來的團團的煙氣、滿地的紙屑和震耳欲聾的響聲，很厭惡，又很無奈。

    爆竹燃放時，劈劈啪啪響著的是一掛掛小鞭炮，在地上閃著簇簇火星；嘭啪嘭啪的是小竹筒似的高升，躥到空中裂成兩半；噓噓的聲響是火花升到了高空，然後啪啪地一顆顆地綻放。這時的聲光是全方位的、多層次的，是和平時代的“壯觀”場麵。

    年三十的爆竹集中在子夜新舊交替的半小時之內，窗外整個世界似乎炸開了鍋，煙霧騰騰的空氣中，窗玻璃似乎都在輕輕地抖動著。但它響得準時，時間拖得不長，就算半夜驚夢，隻要捱過半小時，又可高枕無憂，還算爽快。而年初四晚上開始直到年初五一整天的那個爆竹聲就真正地令人頭疼了。此起彼伏地沒個完了的時候。

    傳說中的財神爺是年初五從天庭返回人間，那麽到底什麽時候放爆竹接財神才是最準確的呢？過去的人認為應該是在年初五開門時，放開門爆竹迎接財神。後來有人認為燒香拜佛要心誠，講究半夜起身到寺廟燒頭香，所祈所願才靈驗，以此推論，接財神也該是在零時。又有人喜歡捷足先登，搶在別人前麵，深恐晚了財神被別人接去，於是在年初四晚關門時就燃放爆竹。這真是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為得到心理安慰而產生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念頭。

    燃放爆竹已變得無所不能了。年三十要放，年初一要放，年初四年初五要放，還有迎娶嫁妝時、結婚時、做生日時、搬家時、建房時、上梁時、開業時、祭祖時、送葬時、做道場時……都要放。爆竹聲驅得了鬼、迎得了神、除得去穢氣、接得了財富、知會得了先祖、保佑得了健康、平安、兒女、官運、發達……

    放爆竹，演變至今，怎麽會有了這麽多的功能?中國人把四大發明之一的火藥用於爆竹火花，未免有些悲哀了。

2006.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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