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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童心
記得還在大學時,有朋友跟我開玩笑,他跟我說,自習課的時候,看你一個人坐在那裏,眼望窗外,眉頭緊皺,就知道你又在寫文章了。我正暗自為他的話得意,以為誇獎,誰知他接下來說,看你的樣子,都替你痛苦,也替那些句子痛苦。
也是,我其實沒有那麽痛苦的,可是,拿起筆,總感覺,好像寫一些沉重的文字才是有分量的文字。為他那句話,我放縱自己快樂了很長時間。
文字是需要靈性的。我曾經以為自己有,現在卻覺得,其實,真正的靈性,來自於像孩童那樣沒有被世事染指過的心靈,他們的語言充滿著天然活潑輕快的詩意。
像愛兒,她的語言現在越來越給我驚喜。
愛兒會在畫太陽時,跟我說,我要給太陽畫上頭發,然後在一個圓圓的圈之外畫很多線條。想想真是形象。我一直把太陽身邊的那些線條當作光線,在孩子眼裏,卻是頭發,真是再貼切不過的一個比喻,擬人化到極致。
而在畫月亮的時候,愛兒卻要給它畫上眼睛,也很合自然。月亮確實需要一雙明亮的眼睛,作證那些黑暗裏的行動。
愛兒喜歡把我的頭發散開,慢慢給我梳頭。很慢很小心,感覺像是在護理一件藝術品。愛兒會誇獎我,媽媽,你的頭發好漂亮啊,像衣服。不過,多半時候,梳一會兒,愛兒就會大口喘著氣說,媽媽,你的頭發太多了,我要歇會兒了,梳子它都累了。
我總是被她逗笑。多可愛的借口:梳子累了。從小到大,用斷過很多木梳子,我卻從來也沒有想過是自己那密密長長的頭發把它們累倒的。
愛兒在地板上看到我的長頭發,她會輕輕繞過,跟我說,噓,媽媽,小點聲,頭發在地上睡著了。那縷安靜地躺在那裏的頭發,竟然可以享受到一顆童心這麽周全的照顧,不能不讓人嫉妒天使的柔和溫暖。
更好笑的是,關於放P,並不文雅的一件事,在愛兒的嘴裏就是,它是小屁眼在說話,它在說不----這樣的時候,愛兒的小嘴巴總是微微撅著,把那個“不”音長長地發出來。
同是打P,凡兒則是另一種詩意,他會說,媽媽,當屁股想逃跑的時候,就放一個P,砰一聲,啊,太臭了,屁股就跑開了。凡兒手舞足蹈地演示給我看屁股逃跑的樣子。
看得我莞爾。第一個聞到不雅氣味的確實是屁股。人會不喜聞跑開,屁股應當也不喜歡,當然也會逃開。
新鮮的說法,卻很恰當,很像打槍,砰一聲,後坐力很強的時候,彈開的確實是槍體。
看來,男人的詩意和女人的詩意,從孩童起,就是不一樣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