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華散盡

所有的友情和愛情都從陌生開始,所有的歡笑和痛苦都以沉默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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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denne的周末晚餐

(2007-01-01 06:56:31) 下一個

Chandenne 是通過一個共同的朋友認識的熟人,很早以前就從斯裏蘭卡來到日內瓦,在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Migration 工作。他好像並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怎麽就在這裏混了這麽久,還結婚,生子,離婚,在靠近瑞士的法國農村買了一座老房子。有一陣子我時不時在周四的晚上去一個叫做 Plilo Dinner 的哲學沙龍會,一幫人吃飽喝足了談哲學(????是啊,是啊,說起來自己也覺得有點怪)。 Chandenne 和我住的方向大致一致,他常順路捎我回家,幾次下來也就熟了。

他那個老房子建於十九世紀中期,足有 80 厘米厚的石牆爬滿藤蔓,房前還有貨真價實的百年石磨,無人看管卻長得嬌豔似錦的繁花,以及果實累累的灌木野樹。好好收拾收拾還真是個好住處。可惜 Chandenne 沒有什麽雅興,兩百年的老房子他也就回到兩百年前一樣馬馬虎虎地就住了。

其他十幾個客人差不多都是 Chandenne 在 IOM 的同事。我略略數了一下,一打人差不多有十來個國籍,歐美亞非澳洲全齊——這也算得是日內瓦一大特色,七大洲八大洋各種膚色各級人等都隨隨便便就見的齊。說起來,要有一個“純粹”的聚會還真不容易,就我們一塊兒上班的中國人吃飯,還有一個隻會說中國話不認中國字的杭州籍美國姑娘老帶著她的荷蘭男朋友。

晚餐乏善可陳,晚餐前和那個埃塞俄比亞人聊了會兒天還比較有趣。他說到非洲各國的內戰和政治腐敗,聯合國受會員強國操縱無力提供真正的援助,個人力量的渺小,和沒有什麽希望的非洲的將來。也許了解真相越多越容易悲觀 ? 作為非洲最弱國的公民,在這樣的國際組織工作,他看見也許已經參與了若幹種援救計劃,但每一次都因為類似的無法回避也無法根治的政治的和人性的原因失敗。那是很晦暗絕望的感覺吧。

餐桌上和一個瑞士籍的意大利大叔和羅馬利亞籍的前蘇聯大哥坐在一起。不知怎麽就談起人的根源感。意大叔的母親是加拿大人,祖父是美國人,祖父的父親是愛爾蘭人;老爸是土生土長意大利人,但是意大利也不過統一一百多年,他好像除了對意大利食物有較深厚感情之外也說不上有多麽意大利。總而言之,他是落到哪裏就算哪裏人好了。前蘇聯大哥更是,他來自的那片地方,叫 Dumou 什麽的(我知道一定沒有拚對這個地名,懶得去查),二戰前本來就屬於羅馬利亞的一部分,劃給前蘇聯半個世紀後獨立,他當時未成年,隨父母入了羅馬利亞籍,長大後又到了瑞士工作,成家立業。到現在,他也說不清自己算是什麽人。

這樣根源複雜的在歐洲生活的人,很多。怪不得在歐洲穆斯林極端主義抬頭。沒有根源感又不被環境認同的狀況很容易讓人走極端吧。明年的達沃斯其中一個熱題就打算討論 identity 來的。

說起來當中國人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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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seaviewwind 回複 悄悄話 哦, 日內瓦就是那樣, 不過現在應該好多了, 我去的那年才摻, 呆了半年還隻認識不到三個中國人,所以看到亞洲麵孔那個親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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