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周恩來、江青和美國歌劇《尼克鬆在中國》

—– 友人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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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哲兄：你好！

因為我小鋼琴家女兒的介紹，知道了美國音樂家約翰。亞當斯（John Addams
）。我剛剛聽完了約翰.亞當斯作曲並參加製作的美國歌劇《尼克鬆在中國》，非
常感動，受到震撼。這是1987年創作的歌劇，至今長演不衰。這部歌劇，涉及到
美中關係的真實深刻性，歌劇裏麵的毛澤東、周恩來、江青都是主要人物。

劇作者一個是個女詩人。而另一個劇作者也就是作曲者，是美國當代最傑出
的作曲家約翰.亞當斯。這個歌劇，說明美國文化的偉大。這一群美國創作者理
解自孫中山以來的中國革命的曆史性和必然性，超過了所有中國的極端自由派和
假民主派。這個歌劇的創造者們的眼光、思想、勇氣和藝術才能，讓我敬佩。尤
其是他們在江青在1981年1 月25日被判刑後，寫出了這出歌劇，他們我行我素的
精神，不為當下中國官僚主義利益集團即中國黨內資產階級（希望這個階級不包
括胡錦濤和溫家寶在內）權勢所動，讓我十分敬佩。我的一個念頭，就是，如果
毛澤東、周恩來1976年臨死前，或江青，在1991年自殺前，如果知道美國今後會
有或者已經有了這個歌劇，會非常欣慰，江青或者不會去自殺。我很想打電話給
一個朋友，為此交談，他認識李納，不知國內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歌劇。

這個歌劇，將使得尼克鬆夫婦、毛澤東、周恩來、江青以及基辛格長久存在。
要談的很多，我非常想強調三點，一是，曾經在四人幫時期被批鬥被監禁十
幾二十幾年的你和文革中在邊疆多年插隊的我，完全擺脫個人恩怨在看待中國的
曆史和現實。二是，《尼克鬆在中國》的劇作者們，他們創作這個劇是深思熟慮
的，閱讀了大量的文獻和報導，他們在年青時代，可能會被稱作左派，但他們沒
有任何利益驅動，以他們對於曆史的客觀認識，以他們的良知，創作了一個至今
還在美國南加州劇院和加拿大溫哥華歌劇院上演的歌劇。三是，先不論江青在曆
史上的功與過或者功與罪，我們現在評論曆史、文革以及文革後的政治事件，今
天的人們如何看到曆史中的人們時，最重要的是必須理解任何傑出者，在當時都
有曆史局限性，今人看故人，不能事後諸葛亮的自作聰明，必須設身處地思考，
他們在那種環境中，是否在盡量推動曆史進步，他們的善與惡，何者為多。尤其
是我們今後如何去作政治的“知”與“行”，最重要的一點，不能用四人幫的方
式對待四人幫。

幾乎，所有的大陸媒體和華人媒體，無論是什麽黨，無論是什麽政治傾向，
都把這個歌劇說成是諷刺和鬧劇，這絕對對是造謠，說明書清楚印著，這是英雄
正劇。我對我自己剛剛了解這部歌劇，感到震驚。我自己對於美國主流傳統中一
部分人士，對於具有創造力的藝術家們的傑作的排斥和屏蔽，感到震驚。我對我
們華人，包括我們今天的國人對於中國現代革命曆史的無情無窮的批評，而從來
不涉及自己身上的民族劣根性，感到震驚。你的文章說得很對，揚言對共產黨清
算，實質是“清算長期跟著這政黨及其‘首惡’走並獲得了階級利益的全部那些
階級和團體的民眾，你根本不可能將兩者分開”。你對清算質疑問的觀點是正確
的。事實上，革命是人民的事業。發生了之後，對錯和善惡，必須以曆史客觀的
態度來分析。主動或者被動參與這場革命的全體人士或者人士的後代，不管你是
革命的動力，還是被革命的對象，還是旁觀逍遙派，如果你從曆史的大趨勢，而
不是從個人的仇恨，來客觀分析它，你就必須參與對曆史及民族整體文化的反省。

你最可貴最感人的品質，是不受利益驅動，真正在追求真理。你的努力，也
是對美中兩國人民的貢獻。說句真心話，這個世界，不少時候，常常是小人得道，
君子倒黴。不過，長遠地看，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蕩蕩。

如果你能借到歌劇的CD，你可以對照英文歌詞來聽，才能一邊讀歌詞一邊聽。
可以到你的城市圖書館借借看。Nixon in China

我會在3月20日去劇院看這個歌劇。再和你詳聊。我會寫文章。現在，趕緊
打住，否則收不住筆。

晚安！

Ben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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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來信，經友人同意發表。X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