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的“運命”:意思是氣數、命中注定的遭遇,其同義詞為“命運”。
古代的人常言“運命”而非“命運”。運命者即事情的預先注定的進程也。指生死、貧富和一切遭遇;或指天命氣運。魏晉時期的李康《運命論》:“夫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唐代的張九齡《感遇》詩一二首之七:“運命唯所遇,循環不可尋。”
在二十世紀初的文章中,運命與命運同時使用的,比如,魯迅在《花邊文學》中就有一篇雜文叫《運命》,其中多有關於運命的描述,與今天常用的命運意思完全相同。南朝 宋的鮑照 《擬行路難》詩之十八:“對酒敍長篇,窮途運命委皇天。””楊沫 《青春之歌》第一部第二五章:“兩個運命相同的女人,在寂寞的深夜裏,悄悄互相談著她們的衷曲。”
從詞匯的角度說,運命和命運是一組同素異序詞,就是意思相同、語素相同、語序不同。現代漢語中習慣多用命運。
法文:Les Destineées;英文:fate、 destiny、 fortune、 lot、 luck、circumstance、 weird、kismet......。
命運與運命相同又不同
命運,這個詞常常讓人們感到神秘和不可控。但如果深入思考,會發現它其實有著更深的內涵。當你麵對一件事情時,按照你過往的性格和邏輯所做出的行為,這就是命。簡單來說,命就是你的本性,是你一貫的行為模式。
然而,有時候事情的發展並不完全按照我們的預期進行。比如,某件事發生了,但你的反應卻與平時大相徑庭,甚至完全相反。這時候,稱之為運。運,就是變化,是命中的變數。
運命其實是潛意識的體現。每個人的潛意識都在無形中指引著我們的人生,而人們卻常常稱之為“命運”。運是改變,命是定數。當我們說“逆天改命”時,其實是在說改變自己的本能和習慣。
命運並不是一個神秘的力量,而是人們自己的選擇和行為的結果。當人我們麵對挑戰時,是按照自己的本性去應對,還是勇敢地改變自己,這取決於自己。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和挑戰,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道路。
《運命論》是三國時期文學家李康創作的文學作品,主要探討國家治亂與士人出處間的關係。文章先用史實論證“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的觀點,然後提出“樂天知命”的主張,最後告誡人們應明哲保身。聯係魏晉時代的社會環境及作者本人的不佳境遇,這些看似消極的觀點實際曲折地表現出作者的人格和骨氣。
李康在文中認為,人生的安定與動蕩是由天運決定的,窮困和顯達是由天命決定的,富貴和貧賤是由時機決定的。他強調人們應當順應天命,明哲保身。
運命論:治亂,是由命運決定的;窮達,是由天命決定的;貴賤,是由時機決定的。所以命運將要隆盛的時候,必定產生聖明的君主;有了聖明的君主,必定會有忠賢的臣子。他們彼此的相遇,不是互相訪求而是自然地走到一塊來的;他們彼此的相親,不是有人介紹而是自然地親密起來的。一人吟唱而另一人必定應和,一人謀畫而另一人必定聽從。彼此道德混同齊一,輾轉相合有如符契。無論得失都不會懷疑彼此的誌向,讒言挑撥也不能離間他們之間的交情,這樣然後才取得了君臣之道的成功。他們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功,哪裏僅僅是人為的呢?給予的是天,告知的是神,玉成的是命運啊。
黃河水清就有聖人誕生,神祠鳴響就有聖人出現,群龍出現就有聖人君臨天下。所以伊尹,原是有莘氏陪嫁的奴隸,卻輔佐商湯做了阿衡;太公,原是在渭水邊上釣魚的微賤老人,卻輔佐周朝做了尚父。百裏奚在虞國而虞國滅亡了,到秦國後秦國卻成了霸主,不是百裏奚在虞國沒有才能而到秦國後就有才能了。張良接受黃石公授與的兵書,誦讀記載了三略學問的書籍,然後用所掌握的學問遊說群雄,他說的話,卻像用水潑向石頭一樣,沒有一個人接受。等到他碰上漢高祖,他說的話,就像將石頭投向水中一樣,沒有一次受到抗拒。不是張良在勸說陳涉、項梁時就笨口拙舌,而在勸說沛公時就能說會道。那麽張良說話的技巧前後是一樣的,有人不明白前後結果不同的原因是由於不明白君臣所以合離的道理,君臣合離的原因,就像神明之道一樣。所以前麵提到的四位賢人,姓名被史籍記載,事跡應乎天事合於人心,這哪能用賢明愚昧來加以量度呢!孔子說:“聖人清明在身,氣度誌向如神。君臨天下的欲望將要來到的時候,神靈在為之開路的同時必先為之預備好輔佐的賢臣。就像天將降落及時雨時,山川為之出雲一樣。”《詩經》說:“中嶽嵩山降下神靈,生下了呂侯和申伯。就是呂侯和申伯,輔佐周朝成了中堅。”這裏說的就都是命運啊。
豈隻是振興主人的人,導致亂亡的人也是這樣。周幽王被褒姒惑亂,其反常怪異開始出現在夏朝宮庭;曹伯陽得到公孫強,跡象最初出現在社宮;叔孫豹寵信豎牛;禍亂在庚宗時就已造成。吉凶成敗,各按命運所安排的到來,都是不用尋求而自己就走到了一塊,不用媒介而自己就親密了。以前聖人受命於河圖洛書,說:以文德受命的人,七世九世後就要衰微;以武功興起的人,六世八世後就要重新謀畫振興之策。到成王將九鼎固定在郟鄏,占卜的結果是傳世三十代,享國七百年,這是上天所命令的。所以在幽王、厲王之間,周王朝的治國之道就大大敗壞;齊桓、晉文二霸之後,禮樂就衰落下來;文德浮薄的弊病,漸漸地在靈王、景王時產生;巧辯欺詐的風氣,在七國時形成;極端的殘暴,累積於終於滅亡的秦朝;看重文章風尚,在漢高祖劉邦時被拋棄。即使是仲尼這樣道德最高尚的人,即使是顏回,冉有這樣的大賢,以禮法為準繩大力推行文德,在洙水、泗水之間和顏悅色地教學,也不能阻止浮薄風氣的產生;孟軻、孫卿,那樣效法顏、回冉有和仰慕至聖孔子,從容奉行正道,也不能在末世發揮應有的維係作用。天下終於發展到大道沉溺的地步,而無法再加以援救。
像仲尼這樣有才能的人,其才能卻不合於魯國、衛國的需要;像仲尼這樣有口才的人,其言在魯定公、魯哀公那裏卻得不到施行;像仲尼這樣謙遜的人,卻被子西所妒忌;像仲尼這樣仁愛的人,卻同桓魋結下了仇恨;像仲尼這樣有智慧的人,卻在陳國、蔡國受到了委屈困厄;像仲尼這樣有德行的人,卻從叔孫武叔那裏招來了讒毀。其思想足以救助天下,卻不能比別人更尊貴一些;言論主張足以治理萬世,卻不被當時的國君信用;德行足以應合神明,卻不能在世俗間得到推廣。先後應聘於七十個國家,卻沒有碰上一個合適的君主。在各國之間到處急奔,在公卿之門遭受屈辱,仲尼就是這樣得不到君主的賞識。到了他的孫子子思,仰慕先聖之道、具備先聖長處但還沒有達到完美的地步,卻厚遇自己培養高名,其聲勢傾動了國君。他所遊曆過的諸侯國,沒有哪一個諸侯不駕著四馬大車登門拜訪;即使是登門拜訪的人,也還有不能坐上賓客位置的。仲尼的弟子子夏,是一個登上了正廳但還沒有進入內室的人。隱退告老在家,魏文侯拜他為師,西河地區的人們,恭恭敬敬地向其德行歸附,把他同夫子相提並論,而沒有一個人敢對他的言論妄加非議。所以說:治亂,是由命運決定的;窮達,是由天命決定的;貴賤,是由時機決定的。而後來的君子,固守著一個國君,歎息於一個朝廷,屈原因此而自沉湘水,賈誼因此而悲哀發憤,不是太過分了嗎?
如此說來聖人之所以成為聖人,就在於他們能夠安於天命而自得其樂了。所以他們遇到困厄時並不生怨,居於高位時並不生疑。其身可以受到壓抑,而其思想卻不能受到損害;其地位可以受到排擠,而其名譽卻不能夠丟失。就像水,疏通它就成了江河,堵塞它就成深淵。升到雲上去就變成雨下落,沉到地下去就使土潤澤。本體清純用之洗滌萬物,不會被汙濁淆亂;在受到汙濁包圍的情形下救助萬物,其清純不會受到損傷。所以聖人身處困厄和顯達就像沒有區別一樣。
忠直的言行觸犯君主,獨立的操守不合世俗,事理之勢就是如此。所以樹木高出樹林,風肯定會把它吹斷;土堆突出河岸,急流肯定會把它衝掉;德行高於眾人,眾人肯定會對他進行誹謗。前車之鑒不遠,後來的車也繼續翻覆在前車翻覆的路上。然而誌士仁人,還要踏著忠直之路進行而不後悔,還要堅持獨立的操守而不肯失掉,這是為什麽呢?目的是要以此實現自己的誌向,成就自己的聲名。為求得自己誌向的實現,而在險惡的仕途上經受著風波;為求得自己聲名的成功,而經受著時人的誹謗議論。他們之所以身處這樣的境地,是有著自己的考慮的。子夏說:“死生是由命定的,富貴是由天安排的。”所以思想將要得到推行的時候,生命將要顯貴起來的時候,就像伊尹、呂尚在商代周代興起,百裏奚、張子房在秦國漢朝被任用,是不用追求而自然就會得到,不用追求而自然就能遇上的。而思想將要廢棄不用的時候,生命將要微賤的時候,難道隻是君子為之感到羞恥而不肯有所作為嗎?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即使幹也是不會有什麽收獲的。
凡苟且迎合世俗之士,喜歡諂諛獻媚之人,按照貴人的臉色俯仰行事,在勢利之間曲折前行。貴人的意見不管對與不對,讚美之聲都像水流淌;貴人的言論不管可行與否,應對之言都如響之應聲。以窺看盛衰作為精神,以或向或背算作變通。權勢集於某人時,前往追隨就像趕集一樣踴躍;某人失去權勢時,背棄而去就像脫鞋仍掉。他們有話說:“聲名和生命哪一個更親切?獲得和喪失哪一個更有利?榮耀和屈辱哪一個更重要?”所以便鮮潔其衣服穿戴,誇耀其車馬侍從,貪求其金玉布帛,沉溺其音樂美色,左顧右盼自以為是得到好處了。隻看見龍逢、比幹失去了生命,而不想想飛廉、惡來也被滅掉了家族。隻知道伍子胥在吳國被迫用屬鏤劍自刎,而不警戒費無忌在楚國也被誅滅。隻譏笑汲黯做主爵都尉直到白頭,而不警戒張湯後來遇到了以牛車安葬的災禍。隻笑話蕭望之被迫自殺受挫於前,而不害怕石顯被免官自縊於後。所以這些通達知命者的謀慮,各人都是沒有留下餘地的。
那麽要問:大凡人們之所以奔走競爭富貴,是為了什麽呢?樹立聖人之德必須尊貴嗎?那麽周幽王、周厲王之為天子,不如仲尼之為陪臣。必須權勢嗎?那麽王莽、董賢之為三公,不如揚雄、董仲舒門庭冷清。必須富有嗎?那麽齊景公擁有四千匹馬,不如顏回、原憲檢束其身。是為財物嗎?那麽拿著勺到河邊飲水的人,不過飲個滿腹,離開屋子到外麵淋雨的人,不過淋濕身子,超過了這個需要的河水雨水,是無法再接受的。是為名聲嗎?那麽善惡記載在史冊上,詆毀讚譽流傳千年,賞罰由天神的意誌所支配,吉凶對於鬼神最明白,這本來就是可怕的。將要以此來愉悅耳目快樂心意嗎?譬如命禦者駕車遊覽五都的人,就可以看到天下的貨物全都陳列在那裏了;提著衣裳登上汶陽的山丘,就可以看到天下的莊稼像雲彩一樣多了;挽著椎髻的士兵守衛敖庾、海陵兩座糧倉,就可以看到小山一樣的糧食堆積在眼前了;插上衣襟登上鍾山和藍田,夜光、璵璠的珍貴就可以看到了。像這樣,東西特別的多,而歸自己所有的又特別的少;不愛惜自己的品節,卻愛惜自己的精神;大風驟起塵埃飛升,塵埃飄散卻不停止;六種疾病等在前麵,五種刑法跟在後麵;利害產生在左麵,攻奪出現在右麵;卻還自以為看清了生命和聲名的親疏,分清了榮耀和屈辱的主客呢!
天地的大德叫生長萬物,聖人的大寶叫地位。用什麽來守住地位叫做仁,用什麽來端正人心叫做義。所以古代做王的人,隻用他一個人來治理天下,不是用天下來奉養他一個人;古代做官的人,是利用官位施行他的義,不是因為利祿貪求他的官位。古代的君子,羞愧得到了官位卻不能進行治理,不羞愧能夠進行治理卻沒有得到官位。探究天和人的本性,考查邪和正的分別,權衡禍與福的門徑,最終得出關於榮與辱的謀慮,其區別十分顯然,所以君子要舍彼而取此。至於出來做官和在家隱處要不違其時,靜默和說話要不失其人。天體轉動眾星運轉,而北極星仍停留在老地方;璿璣像車輪一樣不停轉動,而衡星像車軸一樣仍居中執掌。既明白事理又知識淵博,以保全自己的節操,將這長遠的謀慮留傳下去,以安定保護好子孫,以前我祖先的朋友便曾這樣做了。
李康(生卒年不詳),字蕭遠,三國魏中山(今河北定縣)人。性耿介,不合流俗。曾作《遊山九吟》(今佚),魏明帝十分欣賞,起用為尋陽長,後封隉陽侯。原有集二卷,已佚。今存《運命論》,載《文選》。文中竭力宣揚天命論,但文筆流麗,其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眾,人必非之”等句,頗著名。事見《文選》李善注引《集林》。《運命論》是一篇洋洋灑灑的大文章,內容繁富,思想複雜。文中的一些具體譬喻、分析,似不無可取之處;但總體的立論,卻不無偏頗。由於作者目睹曹魏政權後期大權旁落在司馬氏家族手中,感慨國家興衰、君臣遇合之無常,又不得其解,於是便把一切都委之於運命,公然提出:“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認為這種“運”是無法改變的,個人的出處窮達貴賤都是受個人命運的“命”與時代命運的“時”擺布的。為了證明這點,他列舉了許多曆史上正反麵的人事,如“百裏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不才於虞而才子秦也”;張良在圮上受書後,以《太公兵法》遊說群雄,沒人明白,等到遭遇漢高祖,則每言必聽,常用其策,“非張良之拙說於陳項而巧言於沛公也”,這都是運命使然。再如孔子是一代聖人,其“道足以濟天下,而不得貴於人;言足以經萬世,而不見信於時;行足以應神明,而不能彌綸於俗;應聘七十國,而不一獲其主;驅驟於蠻夏之域,屈辱於公卿之門,其不遇也如此。”反而德行不如孔子的子思與子夏,卻勢動人主,風光一時,這就是命運所注定的。
《運命論》是用駢文筆法寫成的政論文,其辭采之精美,語言之整齊,音聲之講究,典故之宏富,庶幾可謂是一篇十分成熟的駢體文,它對後期駢文的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毛澤東:“過去美國人罵我比希特勒還希特勒,蔣介石罵我們是共產主義的土匪。李康《運命論》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就是人必罵之,人不被別人罵不好。”
原文:李康〔魏晉〕
夫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故運之將隆,必生聖明之君。聖明之君,必有忠賢之臣。其所以相遇也,不求而自合;其所以相親也,不介而自親。唱之而必和,謀之而必從,道德玄同,曲折合符,得失不能疑其誌,讒構不能離其交,然後得成功也。其所以得然者,豈徒人事哉?授之者天也,告之者神也,成之者運也。
夫黃河清而聖人生,裏社鳴而聖人出,群龍見而聖人用。故伊尹,有莘氏之媵臣也,而阿衡於商。太公,渭濱之賤老也,而尚父於周。百裏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不才於虞而才於秦也。張良受黃石之符,誦三略之說,以遊於群雄,其言也,如以水投石,莫之受也;及其遭漢祖,其言也,如以石投水,莫之逆也。非張良之拙說於陳項,而巧言於沛公也。然則張良之言一也,不識其所以合離?合離之由,神明之道也。故彼四賢者,名載於籙圖,事應乎天人,其可格之賢愚哉?孔子曰:“清明在躬,氣誌如神。嗜欲將至,有開必先。天降時雨,山川出雲。”詩雲:“惟嶽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運命之謂也。
豈惟興主,亂亡者亦如之焉。幽王之惑褒女也,祅始於夏庭。曹伯陽之獲公孫強也,征發於社宮。叔孫豹之昵豎牛也,禍成於庚宗。吉凶成敗,各以數至。鹹皆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親矣。昔者,聖人受命河洛曰:以文命者,七九而衰;以武興者,六八而謀。及成王定鼎於郟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故自幽厲之間,周道大壞,二霸之後,禮樂陵遲。文薄之弊,漸於靈景;辯詐之偽,成於七國。酷烈之極,積於亡秦;文章之貴,棄於漢祖。雖仲尼至聖,顏冉大賢,揖讓於規矩之內,訚訚於洙、泗之上,不能遏其端;孟軻、孫卿體二希聖,從容正道,不能維其末,天下卒至於溺而不可援。
夫以仲尼之才也,而器不周於魯衛;以仲尼之辯也,而言不行於定哀;以仲尼之謙也,而見忌於子西;以仲尼之仁也,而取仇於桓魋;以仲尼之智也,而屈厄於陳蔡;以仲尼之行也,而招毀於叔孫。夫道足以濟天下,而不得貴於人;言足以經萬世,而不見信於時;行足以應神明,而不能彌綸於俗;應聘七十國,而不一獲其主;驅驟於蠻夏之域,屈辱於公卿之門,其不遇也如此。及其孫子思,希聖備體,而未之至,封己養高,勢動人主。其所遊曆諸侯,莫不結駟而造門;雖造門猶有不得賓者焉。其徒子夏,升堂而未入於室者也。退老於家,魏文候師之,西河之人肅然歸德,比之於夫子而莫敢間其言。故曰: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而後之君子,區區於一主,歎息於一朝。屈原以之沈湘,賈誼以之發憤,不亦過乎!
然則聖人所以為聖者,蓋在乎樂天知命矣。故遇之而不怨,居之而不疑也。其身可抑,而道不可屈;其位可排,而名不可奪。譬如水也,通之斯為川焉,塞之斯為淵焉,升之於雲則雨施,沈之於地則土潤。體清以洗物,不亂於濁;受濁以濟物,不傷於清。是以聖人處窮達如一也。夫忠直之迕於主,獨立之負於俗,理勢然也。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前監不遠,覆車繼軌。然而誌士仁人,猶蹈之而弗悔,操之而弗失,何哉?將以遂誌而成名也。求遂其誌,而冒風波於險塗;求成其名,而曆謗議於當時。彼所以處之,蓋有算矣。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故道之將行也,命之將貴也,則伊尹呂尚之興於商周,百裏子房之用於秦漢,不求而自得,不徼而自遇矣。道之將廢也,命之將賤也,豈獨君子恥之而弗為乎?蓋亦知為之而弗得矣。
凡希世苟合之士,蘧蒢戚施之人,俛仰尊貴之顏,逶迤勢利之間,意無是非,讚之如流;言無可否,應之如響。以窺看為精神,以向背為變通。勢之所集,從之如歸市;勢之所去,棄之如脫遺。其言曰:名與身孰親也?得與失孰賢也?榮與辱孰珍也?故遂絜其衣服,矜其車徒,冒其貨賄,淫其聲色,脈脈然自以為得矣。蓋見龍逢、比幹之亡其身,而不惟飛廉、惡來之滅其族也。蓋知伍子胥之屬鏤於吳,而不戒費無忌之誅夷於楚也。蓋譏汲黯之白首於主爵,而不懲張湯牛車之禍也。蓋笑蕭望之跋躓於前,而不懼石顯之絞縊於後也。故夫達者之筭也,亦各有盡矣。
曰:凡人之所以奔競於富貴,何為者哉?若夫立德必須貴乎?則幽厲之為天子,不如仲尼之為陪臣也。必須勢乎?則王莽、董賢之為三公,不如揚雄、仲舒之闃其門也。必須富乎?則齊景之千駟,不如顏回、原憲之約其身也。其為實乎?則執杓而飲河者,不過滿腹;棄室而灑雨者,不過濡身;過此以往,弗能受也。其為名乎?則善惡書於史冊,毀譽流於千載;賞罰懸於天道,吉凶灼乎鬼神,固可畏也。將以娛耳目、樂心意乎?譬命駕而遊五都之市,則天下之貨畢陳矣。褰裳而涉汶陽之丘,則天下之稼如雲矣。椎紒而守敖庾、海陵之倉,則山坻之積在前矣。扱衽而登鍾山、藍田之上,則夜光璵璠之珍可觀矣。夫如是也,為物甚眾,為己甚寡,不愛其身,而嗇其神。風驚塵起,散而不止。六疾待其前,五刑隨其後。利害生其左,攻奪出其右,而自以為見身名之親疏,分榮辱之客主哉。
天地之大德曰生,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正人曰義。故古之王者,蓋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也。古之仕者,蓋以官行其義,不以利冒其官也。古之君子,蓋恥得之而弗能治也,不恥能治而弗得也。原乎天人之性,核乎邪正之分,權乎禍福之門,終乎榮辱之算,其昭然矣。故君子舍彼取此。若夫出處不違其時,默語不失其人,天動星回而辰極猶居其所,璣旋輪轉,而衡軸猶執其中,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貽厥孫謀,以燕翼子者,昔吾先友,嚐從事於斯矣。
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一旦優秀於他人,人必以髒水潑之。
魯迅說:“小人當髒水潑人,無法掩蓋內心卑劣。”“潑髒水於人,不過是自顯無知與愚蠢。”“懂得用髒水潑人者,常是道德的失敗者。”“髒水潑人如同刃割己肉,證明自身善惡分明。”
“君子自汙,和光同塵;留三分俗氣,以防格格不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愛幹淨是好的習慣,但是不管你多幹淨,都要接受陽光裏有灰塵,人群裏有俗人的事實。你要是過分愛幹淨,反而是有了潔癖,困住了自己。
以此可見,幹淨是一種相對的狀態,不幹淨也是。
社會上,真正厲害的人,是敢於“自汙”的人,千萬別小看了。
01自汙,是守弱的智慧。
有一種智慧,叫以柔克剛。
當你遇到強勁的對手,或者遇到複雜的局麵,還一個勁地逞強,肯定會被對方當成勁敵,從而互相對抗。
如果你看過烏賊,就會明白,遇到傷害時,馬上讓周圍有一團汙水,自己能趁機會逃走。
厲害的人,和烏賊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
春秋末年,晉國大亂,智伯想要獨吞晉國的天下,於是逼著韓虎交出一些土地。
韓虎和家臣段規拿出地圖,畫出了一百裏地,交給智伯。
智伯戲弄韓虎,說:“齊國有高虎,鄭國有罕虎,和你組合在一起,就是三虎。”
段規見主人被羞辱,憤怒地說:“禮,不呼名。”
因為段規身材矮小,智伯有恃無恐,說:“小孩子,別亂說。”
唇槍舌戰,立馬就可能變成劍拔弩張。韓虎馬上假裝喝醉了,說:“你說得對呀。”然後帶著段規離開。
幾個月之後,韓虎和趙襄子、魏桓子在晉陽城,打敗了智伯,為趙、魏、韓建國,打下了基礎。
承認自己很慫,主動說自己的醜陋點,敢於被人嘲諷,這是權宜之計,能夠保護自己。隻要留下了生命,那麽在以後的日子裏,還有機會發展自己的事業,也能反敗為勝。
戰國時的孫臏,為了逃脫龐涓的謀害,於是躲在豬欄裏,渾身發臭;劉邦的手下蕭何,為了不讓劉邦懷疑自己有另立山頭的想法,故意和百姓爭奪田地,讓自己的名氣變得很壞,得不到擁護;廉頗負荊請罪,承認自己的錯誤,促成了將相和的局麵。
自汙,往往是大智若愚,當自己很軟弱,混得很糟糕的時候,就不會被人防備,從而保全自己,遠離災禍。
02自汙,是化解尷尬的方法。
我們有一種習慣,就是用自己的尺子,去衡量別人的生活;用自己的三觀,去強求別人做什麽。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當你說出自己的建議時,對方卻不能接受,或者建議有偏差,就會特別尷尬。
聊天時,不小心就說到了一些“痛點”,就聊不下去了,轉而就變成了尬聊。
做人,要懂得化解尷尬,讓關係變得融洽。
厲害的人,會保持自己的幽默感,常常嘲諷自己的缺點,來爭取對方的理解和信任,從而能進一步溝通。
孔子看到愛睡懶覺的宰予,說:“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當宰予努力讀書,有所成就之後,有人覺得孔子對人的評價,一點都不對。孔子承認自己的無知,說:“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
當初,孔子隨意相信宰予的行為,現在孔子覺得認識一個人,要多番觀察,要根據人的改變而改變。
連孔子這樣的聖人,都要自汙,你我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朱元璋身邊有一個功臣,叫郭德成,喝酒之後就亂說話。
他說:“我最討厭亂糟糟的頭發,要是剃光頭就痛快了。”言外之意,就是嘲諷朱元璋曾經做了和尚。
之後,他意識到言語過分了,就主動剃了光頭。朱元璋見狀,就釋然了。
尷尬無處不在,但是你不要太在乎了,而是要給別人退路,就行了。自己降低幾公分,沒有關係,把別人惹火了,自己還知錯不改,那才是令人不齒的事情。
當你活成了不尷尬,不拘束,能低頭的樣子,那麽對方反而會覺得你很有肚量,高人一等。
03自汙,是天性樂觀的表現。
《紅樓夢》裏的劉姥姥,家庭很窮,但是她一點都不悲觀。
走進大觀園,大家都取樂於她,還把花花草草戴在她的頭上。
劉姥姥說:“我這頭也不知修了什麽福,今兒這樣體麵起來。”
有人笑話她,是一個老妖精。她說:“我年輕時,愛個花兒粉兒的。”做人敢於自汙,那麽就不會害怕有人潑髒水了。
想一想,要是你自汙之後,有人給你一件髒衣服,就顯得很自然了。畢竟你配得上這樣的衣服。
拿起衣服回家去,洗幹淨了,你會因為得到衣服而開心。麵子算什麽呢?你得到的是裏子。
人應該活得幹淨,但是幹淨之中,要接受“髒”的東西。因為有髒的東西存在,因此才襯托出人生的感覺,才表達了自己愛幹淨的行為。
樂觀一些,因為有了髒兮兮的垃圾場,我們的城市才變得美麗。你怎麽能夠因為有垃圾場而悲觀呢?
樂觀的人,可以接受任何狀態,因此從泥地裏,也能爬起來——出淤泥而不染。
04他汙,是“自取其辱”;自汙,是“自知之明”。
《道德經》裏說:“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重視大局的人,沒有了自身的榮辱利益概念,做到了寵辱不驚,得失不亂。
如果你太幹淨了,那麽就不能承受羞辱了,不能接受低穀了,就是太陽,也不能接受。因為太陽裏有灰塵。
如果你的心很幹淨,那麽站在垃圾場工作,也會受人尊重。
人心本無染,何處惹塵埃?
稻盛和夫為世人留下了諸多經典文學作品。
“你見不得別人好,別人未必不好,但你肯定不好,因為你內心沒有美好。
你希望別人好,別人未必好,但你肯定會好,因為你心存美好。
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人性的醜陋:一看到別人某方麵比自己好,就立刻警惕敏感起來。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別人一定過得比自己好,於是心生妒忌,懷恨在心。這種容易產生嫉妒心理的人往往表麵上和和氣氣,但背地裏卻敏感好鬥,生怕別人優秀,搶了自己的風光。
內心的不安,常常導致敏感多疑,不快樂。“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個體,有著別人所無法代替的特點,要把關注點放在自己的身上,沒必要總和別人爭來爭去,比來比去,因為你的優秀,也是別人羨慕的對象。要用一個欣賞的眼光去看自己!
真正優秀的人,當看到別人身上的優點後,會心生羨慕,崇拜,反觀自己,不斷鞭策自己,學習別人身上的閃光點,努力讓自己也變得一樣優秀,內心陽光,心存美好的人,隻要不斷努力,也一定會越來越好!
因為善良之人,天必佑之!但凡一個人見不得人好,見不得人高明,是沒有容人之心。 ”
勝負不應和別人比,要和過去的自己比。見不得別人好,內心狹隘,格局太小,很難成大事!眼界要開闊,內心要善良,不斷優化自身,曆盡千帆,努力進取,
總有一天一定會發光!
“潑髒水”與“被髒水潑”的名人:在中國的曆史上,曾經留下來無數有關名人的傳說,他們有些人一生的經曆堪稱傳奇,甚至為我們的後世留下了一個榜樣,並且逐漸的成為中國民族精神文明的象征,但是有一些故事,卻在流傳的過程中慢慢的變了味道,甚至還有一些人因為無端的抹黑,結果造成了遺臭萬年的假象。
就比如武大郎和潘金蓮的故事,後人考證武大郎竟然是一個清正廉明的縣官,可見曆史故事和真實之間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戰國時期楚國有一名絕世的美男子,名叫宋玉,宋玉是一個文學家,尤其是他的楚辭更是可以與屈原並稱,而更為關鍵的就是宋玉是一個絕代的美男子,受到過無數人的追捧,後來在楚襄王為臣,也算是頗有功績。
但是此時另外一個人出現了,此人複姓登徒,他本來也是一個正直的大臣,在當時市麵上聽說了一些宋玉的事情,於是就認為宋玉是一個好色的人,不然為什麽長得這麽漂亮呢,於是他進宮告訴楚襄王,宋玉長相俊美,而且言辭詭辯,而且還好色,大王千萬不能相信他。這樣一來,就連楚襄王也十分疑惑,要知道作為最寵信的臣子,宋玉經常出入後宮,萬一發生什麽事情,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楚襄王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就把宋玉叫過來,問他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情,宋玉也是十分冤枉,他回答:相貌是父母天生給予的,又不是我想長這個墨模樣,而且我長相好看,和我好不好色有關係。楚襄王雖然相信宋玉所說,但是還是有些疑惑讓他解釋,而後來宋玉變早了一段故事,他說自己領居家裏有個小妹妹十分魅力,但是她扒開門縫偷偷看了我三年我都不為所動,由於宋玉十分的擅長辯論,因此楚襄王也相信宋玉所說的話。不過後來宋玉接著告訴楚襄王,其實登徒子才是一個好色之徒,為啥這麽說呢,是因為登徒子家中有一個妻子,長相十分的醜陋,但是登徒子卻不嫌棄他的長相,執意要跟隨他在一起,你看看登徒子連醜陋的妻子都十分喜歡,可見他是有多麽的好色。從這一段話之中,我們也可以看出,宋玉的詭辯之才,尤其是偷換概念這個運用,家裏有醜陋的妻子,連醜的都喜歡,就更不要說是漂亮的了,直接給登徒子身上扣上了一定好色的帽子,也就是在宋玉的一番言辭下,奇跡般的改變了一切,就這樣一個模範丈夫,被宋玉一篇文章潑了一身髒水,成為了後世的好色之徒。
歐陽修總被潑“桃色”髒水,涉及到其與兒媳、妹妹繼女等緋聞。歐陽修性格放蕩、口無遮攔,常寫情愛詩詞,且曾卷入與官妓的曖昧事件,這些成為其被攻擊的原因。
《醉翁亭記》原文: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裏,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岩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於負者歌於途,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遊也。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蒼顏白發,頹然乎其間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遊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譯文:
環繞滁州的都是山。那西南的幾座山峰,樹林和山穀尤其優美。遠遠望過去樹木茂盛,又幽深又秀麗的,是琅琊山。沿著山路走六七裏,漸漸聽到潺潺的流水聲,是一股水流從兩峰之間飛瀉而下,是釀泉。泉水沿著山峰折繞,沿著山路拐彎,有一座亭子像飛鳥展翅似地,飛架在泉上,那就是醉翁亭。是山上的和尚智仙建造的,太守用自己的別號(醉翁)來命名。太守和他的賓客們來這兒飲酒,隻喝一點兒就醉了;而且年紀又最大,所以自號“醉翁”。醉翁的情趣不在於喝酒,而在於欣賞山水的美景。欣賞山水美景的樂趣,領會在心裏,寄托在酒上。
至於太陽的升起,山林裏的霧氣散了;煙雲聚攏來,山穀就顯得昏暗了;朝則自暗而明,暮則自明而暗,這就是山中的朝暮。野花開了,有一股清幽的香味;好的樹木枝繁葉茂,形成一片濃密的綠蔭;風高霜潔,水落石出,這就是山中的四季。早晨進山,傍晚回城,四季的景色不同,樂趣也是無窮無盡的。
背著東西的人在路上歡唱,去旅遊的人前呼後應,老年人彎著腰走,小孩子由大人領著走。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是滁州的遊客。到溪邊釣魚,溪水深魚兒肥;用釀泉造酒,泉水清酒色純,野味野菜,雜七雜八地擺放在麵前的,那是太守主辦的宴席。宴會喝酒的樂趣,不在於音樂;投射的中了,下棋的贏了,酒杯和酒籌交互錯雜;時起時坐大聲喧鬧的人,是歡樂的賓客們。一個臉色蒼老的老人,醉醺醺地坐在眾人中間,是太守喝醉了。
不久,太陽下山了,人影散亂,賓客們跟隨太守回去了。樹林裏的枝葉茂密成林,鳥兒到處叫,是遊人離開後鳥兒在歡樂地跳躍。但是鳥兒隻知道山林中的快樂,卻不知道人們的快樂。而人們隻知道跟隨太守遊玩的快樂,卻不知道太守以遊人的快樂為快樂啊。醉了能夠和大家一起歡樂,醒來能夠用文章記述這樂事的人,是太守。太守是誰?廬陵歐陽修也。
北宋曆史學家司馬光在《涑水紀聞》中記載:擔任禦史中丞的彭思永和擔任殿中侍禦史的蔣之奇,誣陷歐陽修和他的大兒媳有苟且之事。這種喪心病狂的誹謗,讓歐陽修非常憤怒,他大聲問這兩人有什麽證據。這兩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最後承認是道聽途說的。做為誣陷的懲罰,兩個人都被當時的皇帝明神宗貶官了。但是,歐陽修終究是對這些人失望了。後來,王安石變法中,與他政見不合的人再此對他打擊報複,歐陽修心灰意冷,就辭官隱退了。 “盜甥案”
第一盆髒水是楊日嚴與錢明逸潑的,恰好是在歐陽修因為支持範仲淹“慶曆新政”改革而腹背受敵的時候。當時歐陽修的妹妹嫁給了張龜正做繼室,後來,張龜正去世,留下與前妻生的女兒張氏無人照料,歐陽修的妹妹就帶著她一起回了娘家。對待這位不是妹妹親生的女兒,歐陽修並沒有慢待,反而是當成了親外甥女一般照料。
在封建社會,女子的命運與所嫁之人息息相關。張氏及笄後,歐陽修怕她今後吃苦受罪,謹慎的為她選擇夫婿,最後定了家族中可靠踏實的歐陽晟。誰料,張氏與歐陽晟結婚後,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夫妻關係緊張,張氏不甘寂寞,就與家中奴仆發生了男女關係。紙包不住火,這件事終究被歐陽晟察覺到了,怒火中燒的他將張氏告到了開封府。而開封府的府尹正是楊日嚴,曾因為貪汙受賄被歐陽修彈劾,一直懷恨在心。
楊日嚴知道張氏與歐陽修的關係後,十分興奮,於是便利用自己的職權,對張氏威逼利誘,讓她承認在嫁人之前,被舅舅歐陽修玷-汙過。張氏一生沒受過什麽苦,承受不住重壓,就按照楊日嚴安排的說了。
此事傳到了另外一個人耳朵裏,這個人就是錢明逸。當時正值“慶曆新政”改革期間,歐陽修站隊改革派,錢明逸心有不滿,恰好聽聞張氏的事情,就準備再加一把火。
按照當時的法律規定,張龜正死後,他唯一的女兒張氏能夠繼承一些家產,錢明逸打聽到之後,就花錢買了下來,署了歐陽修的名字。告到禦前,說歐陽修不僅趁外甥女年少無知要了她的身子,還侵占了她的財產。
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盜甥案”,純粹是政敵的惡意汙蔑。但起初也給歐陽修造成了一定的名譽損失,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件事最後還是被查清楚,還了歐陽修一個清白。“帷薄之醜”這裏說得是歐陽修和大兒媳婦的事情,當然這事兒最後還是皇帝出手讓人去查了,可以說是無稽之談,這裏頭還有點官員之間互相壓軋擠兌的元素在。為此,宋神宗有論斷,“言事者以閨門曖昧之事中傷大臣,此風漸不可長。”裏頭的意思就是你們天天在朝堂之上噴口水也在算了,拿著閨門曖昧之事互相打壓是不可取的,這和村頭那些愛嚼舌根的婦女有啥區別呢?
白居易被潑汙水:白居易的被貶責其實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的政治的對立麵為了讓他被貶給他強加了一頂跟倫理道德相關的罪名,他的母親傳說是因為看花落井而死,而白居易寫過很多首欣賞花的美。就被認為說你媽媽是看花墜井而死,你居然還可以津津樂道去欣賞花去看景,但其實這些詩都是寫於他母親去世之前,所以就因為這樣的罪名,白居易生平當中第一次被貶江州。
劉禹錫被潑汙水:劉禹錫的一生可謂波折不斷,因性格孤傲而屢遭貶謫。在被貶和州時,當地的知縣多次刁難他,甚至逼迫他搬了兩次家,最後一次僅能容納一桌一床。劉禹錫忍無可忍,寫下了《陋室銘》,其中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成為逆境中堅持操守的典範。
劉禹錫因“永貞革新”失敗被貶朗州(湖南常德),十年期滿被召回長安。在玄都觀賞桃花時,他寫下《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
紫陌紅塵拂麵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
這首詩描繪了長安道上的繁華景象:車馬川流不息,觀眾絡繹不絕,揚起的灰塵撲麵而來,所有人都說自己是在玄都觀賞花回來。玄都觀裏栽種著許多桃樹,全都是劉禹錫被貶出長安後所栽種的。
然而,這首詩的“戲贈”二字在當權者眼中有著不同的含義。劉禹錫通過人們在玄都觀看花的事,含蓄地諷刺了當時掌管朝廷大權的新宦們。如此豔麗的桃花,在他十年前離開長安時還不存在,現在新栽的桃樹已經長大開花了。因此,劉禹錫寫下這首詩調侃權貴,結果再次被貶了十三年。
陳壽被潑汙水:陳壽的父親去世,他操辦喪事時,因哭的太傷心累倒了。在養病期間,婢女給他喂藥的一幕被客人看到,謠言四起,陳壽的名聲一落千丈。 司馬昭為了穩定大局,邀請蜀地人才出來做官。但陳壽因婢女喂藥之事未被選中,而他的朋友李密卻門庭若市。晉朝建立後,以孝道治天下,李密因贍養祖母被晉武帝征召為官,陳壽卻隻能仰天長歎。
幸運的是,陳壽遇到了貴人張華。張華是司空,他覺得陳壽滿腹才華不應被埋沒,於是陳壽被破格錄用為著作郎、初部平陽令。陳壽為了證明自己,撰寫了《蜀相諸葛亮集》,受到朝廷嘉獎,升任中書郎。此時,他萌生了編寫魏蜀吳三國曆史的想法,即《三國誌》。
然而,有人喜歡就有人討厭。荀詡作為晉朝開國功臣,與張華不對付,也看陳壽不順眼。在他的安排下,陳壽被調到山東當太守。陳壽以母親年事已高為由,留在京城繼續編寫《三國誌》。魏蜀吳三國的世家都遷到了京城,豐富的史料為他提供了便利。
正當一切向好發展時,陳壽的母親去世了。母親臨終前希望葬在洛陽,陳壽為她大辦葬禮。但這卻引起了家鄉人的非議,他們說陳壽官大了架子大,母親去世都不回家下葬。陳壽隻能呆呆地望著清冷的院門,想起喬州的叮囑。他知道,自己所遭受的坎坷和磨難在曆史麵前微不足道。陳壽的一生,曆經坎坷,卻從未放棄對曆史的追求。他在夾縫中生存,卻用手中的筆書寫了三國的輝煌與滄桑。他的《三國誌》,不僅記錄了英雄們的事跡,更記載了百姓的疾苦,讓後人銘記戰爭之痛,珍惜和平之貴。
在曆史的長河中,陳壽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永遠閃耀著光芒。他的故事,將激勵著後人不斷追求真理,為傳承曆史文化而努力奮鬥。
明朝的李賢對朝廷很忠誠,對百姓也很愛護,所以他在當時的名聲很好,人們都說,沒有比李賢更優秀的人了。可惜的是,他這個人很正直,看到一個官員仗著自己受寵就肆意殘害百姓,他就很看不慣這個人,於是多次跟皇帝揭發這個人的惡行,就這樣得罪了這個人。這個人對他懷恨在心,就利用手中的職權,到處潑李賢的髒水,說李賢收賄賂。不幸的是,因為這個人很受皇帝信任,所以皇帝也相信李賢收了賄賂了,就這樣,李賢明明是一個清廉的官員,卻被扣上了貪官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