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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亭之獄”之感慨
嶽飛是怎麽死的。在五百多年後的明朝,江南四大才子中的文征明也用一首《滿江紅》大膽地談了自己獨到的見解。“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最無辜,堪恨又堪悲,風波獄。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複。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他認為殺害嶽飛的主凶是趙構,而非秦檜,指出趙構殺嶽飛是為了防止北伐勝利,徽、欽兩宗回朝,致使自己不能再居皇位局麵的發生。嶽飛遭猜忌,最終沉冤風波亭,其原因之一,是他力主北伐,戰勝金兵,迎接徽、欽兩宗回朝。
他以功招禍、因忠罹難的不幸遭遇,讓人痛心疾首,扼腕浩歎。究其原因,直接根源當然是如文征明所說,是他力主抗金、反對投降議和的立場,同頑固堅持妥協投降路線的南宋最高統治集團產生了尖銳的矛盾,是他出於公心,仗義直言,觸犯了趙構本人的利益,最終遭至殺身之禍。第二個原因恐怕是吃虧於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性格。手握重兵,統帥一支雄師,卻不知道收斂鋒芒,在任何場合下都不會保留自己的意見,一副嫉惡如仇、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樣兒。功高蓋主,卻年輕氣盛,性格太過剛直,正義感太強烈,太過血性,怎麽不讓心胸狹窄的趙構猜忌、防範,且急欲除之。他雖忠卻是愚忠,雖才卻不懂自保之術,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怎麽可能不遭妒忌。
第三個原因,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與當時封建政治的扼殺人才機製有密切關係。
中華民族幾千年的中庸之道,即使是當下的社會,也尚未完全改變“提倡普遍平庸、反對個別冒尖”的生存法則。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人出於眾,毀必隨之。中國古代的“人才”,往往是揣摩人、對付人之才,而非做事建功之才。這大概就是自古以來,小人、奸臣等溜須拍馬之輩和善攻心計之流能最終竊取名利、財富、地位、平安等物而處於上流的原因。
中國古代政治生活中存在著“劣勝優敗”的淘汰機製。你才華出眾、功業過人,就反襯出其他人的平庸與無能。他們因而會感到不舒服、覺得沒有麵子,心裏一失衡,於是就對成功者滋生出極大的敵意,恨不得把他拉回到平庸之中,甚至要想方設法打擊他、毀滅他。這樣一來,嫉賢妒能,損人利己的種種做法便大行其道了。小人得誌猖狂,英雄進退維穀,亦成為正常表現,代代相傳,不絕如縷。換言之,中國古代的“人才”,往往是揣摩人、對付人之才,而非做事建功之才。而中國封建傳統政治之所以萎靡不振、弊端叢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人才”過剩而“事才”短缺。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正人從宋後羞名檜,秦某到墳前愧姓秦。”
作為嶽飛的同事,由於嶽飛的傑出而顯得平庸的張俊由於羨慕嫉妒恨,為了維
維自己的利益,借刀殺人:比功夫不如你,比人格低於你,比臉皮厚,比心腸黑,
比手段狠,我卻不輸於你。他絲毫不念與嶽飛的袍澤之誼,喪盡天良,在陷害、
殘殺嶽飛的醜惡事件中充當打手,助紂為虐,心甘情願地充當了趙構、秦檜等人
的幫凶,成了十足的奸佞。被後人鑄成鉄像跪在嶽飛墓前受人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