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4)
劉翔摔倒了,摔得如此悲壯,讓我感受到了他內心的痛。
劉翔為什麽會摔倒?我們這些局外人可能很難得到真相。但是顯然除了身體傷病,
技術走形等外部的因素外,13億人對他奪得倫敦奧運110米高欄金牌的巨大期望應該
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4年前,他因傷在起跑前退出比賽而遭受了鋪天蓋地的
批評和指責。所以這次,他更加需要一塊金牌來“遺補”全中國人民對他的厚望。
巨大的心理壓力,絕對在這次摔倒中扮有重要角色。隨著他奧運夢破滅,可能還得
承受更多的責難。
奧運從一開始強調重在參與到現在金牌至上,奧運精神已經蕩然無存。“更快更高
更強”的口號其實就是“拿金牌才是英雄”的委婉說法。看看那些得到金牌的選手
欣喜若狂,那些獲得銀牌選手們痛不欲生的樣子,你不能不覺得這奧運已經有病了。
金牌與銀牌其實就差一點點,有時候還得用慢鏡頭回放才能分出先後。而體操,跳
水,花樣遊泳等項目,靠的是裁判的主觀打分,誰好誰差那就更說不清了。尤其有
時候就差0.1甚至0.01分,有那麽準嗎?
為什麽運動員對金牌那麽看重?除了運動員會得到重賞,房子,車子,票子還有名
譽以外,金牌背後有國家,民族的聲譽。金牌不是你個人的榮譽,更是所有這個民
族的。所有大家為你搖旗呐喊,鼓勁助威。拿到金牌,你得感謝人民。拿不到金牌,
你就愧對父老鄉親。
羽毛球雙打選手的故意輸球的做法,背後就是為了金牌,民族利益,國家名譽。在
她們卻成了受害人,她們的苦楚就沒有很多人關心了。
劉翔的悲劇,我們這些普通人是不是也有責任?我們太多的人,過份期望他能再拿
奧運金牌,我們看金牌看得太重了,讓他承受巨大的壓力而心理失常。如同陽光下
的放大鏡,將陽光聚在一點,什麽都可以烤焦。按照老家的話說,誰也“受不了這
一補”。
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長處,自己的曆史,自己的輝煌。用四大發明,工業革命,甚
至蘋果技術等遠比奧運金牌更加能證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偉大實力。即使要展現
民族的強盛,很多地方都是舞台。奧運隻是一個小舞台。而且,過去我們聽到的奧
運會能拿金牌,就表明國家強盛,別人就對我們刮目相看。我來美國21年了,經過
六次奧運會了,沒有聽見過一個美國朋友和其他國家的朋友對我說:“你們中國了
不起,拿了那麽多金牌”。也沒有見任何美國人對那些一塊獎牌都拿不到的國家的
人說:“你們不行啊,一塊獎牌也沒有”。
其實國家強不強大與奧運金牌沒有太大關係,不要把金牌看太重了。當然美國人做
得也不好,NBC主要轉播美國人的比賽。我的一個英國朋友說,英國電視太對所有決
賽都轉播,不管有無英國選手。如果這樣,那倒是有點氣量,也才符合奧運精神。
既然是比賽,就得分先後,就得有金牌。但把金牌看得太重就是病態心理。我們應
該學習陳一冰,雖然屈居亞軍,卻很大度,很坦然,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金牌頂多隻是說明你這一次比別人成績好一點,但下次你說不定會輸得很慘。有什
麽可得意忘形的呢?
讓人家更加看得起我們,並不需要中國運動員的奧運金牌,其實沒有什麽用。把自
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了,人家自然就會看得起你。
贏得起,輸得起,不但運動員應該如此,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如此,這才是一個民族
成熟健康的心理。
他的堅持不全是金牌戰略,也有商業利益
脫離空談,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若是昔日飛人能象姚明那樣光榮引退,率性生活當是最好不過了。他可以經商,可以執教,可以......,也可以閑居,就是最好別再往那個老要把他放在火上烤的圈子裏鑽了!隻是囿於生活經曆的局限,恐怕他未必能有小巨人那樣的幸運,雖然他應該已有充分的財務自由來選擇以後的道路。更不樂觀的是有些人,不把他身上的最後一滴政商價值榨幹之前是不會罷休的(可以參見某高官給劉的慰問指示電)。更何況,唾手可得的權力待遇,就象某種特色食品一樣,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劉本人又是否能抗拒得了如斯誘惑呢?如果不能,憑曾有的一技之長,"墮落"成吃白飯的幫襯。到時候,還是言不能言心中所思,行不能行心中所願。待往日英雄的榮光消耗殆盡,隻留下一地雞毛,豈不讓眾多的翔迷們扼腕?
說千道萬,吾等非魚,亦不能盡知魚之所樂,魚之所欲也。
說得好!
輝煌的曆程,悲壯的告別,回腸蕩氣,如此精彩的人生,值了!
“我來美國21年了,經過六次奧運會了,沒有聽見過一個美國朋友和其他國家的朋友對我說:“你們中國了不起,拿了那麽多金牌”。也沒有見任何美國人對那些一塊獎牌都拿不到的國家的人說:“你們不行啊,一塊獎牌也沒有”。”同感。
“悲情謝幕也可成為快意人生的真正開始,若能從此不必再做花瓶式的委員,不必再當假正經的書記,做回一個真實坦白的男人豈不快哉!”
精彩,透徹!
其實絕大部分觀眾可能並沒有對他有太大期望,不過他在08年的突兀之舉讓人驚諤。可以想見劉本人也是身不由己,無可耐何,究竟有那麽多的人要靠他的形象吃飯,還要吃好。若果是一個坦蕩自由的男子漢,能跑則跑,不能跑則不跑,不把懸念如大師般吊到最後一刻,網上異議也不會如此之多。說起來也怪運動的無限政治化和無限商業化,作為小小個體的劉,也隻能隨著政客和商人的節拍起舞了!
悲情謝幕也可成為快意人生的真正開始,若能從此不必再做花瓶式的委員,不必再當假正經的書記,做回一個真實坦白的男人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