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4)
當年我插隊在公社茶場,帶隊幹部說我們需要和附近貧下中農交朋友,到附近的生產隊去與他們一起學習,交流。於是我們被分配到不同的生產隊,兩個星期去一次,都是晚上收工以後去。
我們大約三四個人一組去了一個臨近的生產隊。學習文件太枯燥,我們就教農民唱歌,農民沒有意見。於是我找了一首《郵遞員之歌》教他們。
歌詞是這樣的:
乘東風,迎朝陽,報刊雜誌我車上裝。郵遞員這工作可不平常,把毛澤東思想傳四方。。。。。。
這是當年還比較好聽的紅歌,那年頭沒有靡靡之音,隻有這種歌。
夜幕降臨後,我們來到生產隊部外麵的曬穀場上,月光下開始教歌。
我唱一句,他們學一句。他們的樂感比我想象的差得太多,基本不在調上,而且稀稀拉拉不整齊。一個晚上下來也教不了幾句。
下次接著教。就這樣,教了三四次了,一首歌教了一大半。
那天晚上,我正教著,突然一個老農膽怯地問我:“你這歌什麽意思啊?”
我一愣,教了這麽久了,怎麽連歌的意思都不懂?我問:“您那句歌詞不懂?”
他一臉茫然地問:“’抱捆雜枝我扯上床’幹嘛呢?” (雜枝:芷江話,一種山上長的枝木條,長到三米多高,大指姆粗時砍下來,用來插在地裏讓豆角攀爬)。
天,他以為我們要在床上種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