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新加坡如此渴望成為重要的另類投資中心,以至於商務旅行者“降落在樟宜機場時,就可以獲得對衝基金的全套創業材料”。確實,金融家們正紛紛穿過到港大廳,在這個城市國家建立基地,利用這裏被視為遠比東京和上海更為友好的監管製度。
新加坡吸引對衝基金的舉動,不過是席卷亞太地區各個城市的殘酷競爭中的一例。從孟買到悉尼,從東京到新加坡,以及它們之間的各個城市,包括香港、上海和首爾,都卷入了這場競爭之中。每個城市都有建立與倫敦和紐約相匹敵的傑出地區金融中心的計劃。
匯豐前亞太區董事局主席大衛?埃爾敦表示:“亞洲金融中心之間的競爭日益激烈,因為它們都想在全球擁有重大影響力。”該地區的金融交易所正在爭相吸引海外企業上市,同時還在開發大宗商品、債券和期貨方麵的交易產品,以提高收入。例如,新加坡的戰略重點一直是私人銀行和對衝基金。專業研究機構 Eurekahedge的數據顯示,新加坡去年新創立了24隻對衝基金,而香港隻有8隻。
總部設在新加坡的亞太地區對衝基金谘詢公司GFIA的負責人彼得?道格拉斯表示,在這個城市國家,注冊一隻小型對衝基金最快隻需24小時。他表示:“我至少知道15隻將總部設在新加坡的日本對衝基金。”
與此同時,為方便海外對衝基金管理公司申請香港證監會發放的監管牌照,香港上月推出了降低成本、簡化手續的計劃。該監管機構計劃在4到8周內向 “具備良好合規記錄且財力充足”的對衝基金管理公司發放牌照。然而相比之下,新加坡平均隻用兩周的時間。香港證監會主席韋奕禮表示:“我們必須在保護投資者和發展市場之間尋求平衡。”
不甘落後的韓國將於本周對整個金融係統進行“大規模”重組,以鼓勵競爭、整合和創新,力爭將首爾打造成世界一流的金融中心。澳大利亞也打算鞏固其作為世界頂級資產管理中心之一的地位。該國管理資產規模在全球排名第四,總額約為1萬億美元。澳大利亞的專家們相信,到2015年,他們管理資產的規模將達到1.8萬億美元,全球排名上升至第二位。
東京的情況更為複雜:日本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擁有全球第二大股票市場,但該國對亞洲主要金融中心的角色並非十拿九穩,因為日本的注意力幾乎全部都在國內――由於監管障礙,東京證交所自2004年以來隻吸引了4家外國企業上市,而新加坡僅在去年便吸引了逾40家外國企業。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日本的幾個政府部門正在製定計劃,以期明顯改變監管環境,並借此提升東京成為跨境金融領袖的機會。
一些評論人士警告稱,作為一個巨大且複雜的地區,很難預測這裏能容納多少具有全球競爭力的金融中心。在中國,去年夏季完成的改革在重振龐大本土股市中發揮了巨大作用。自那以來,上海已取得明顯進展。中國內地有關當局正鼓勵企業在本土上市,而非選擇香港或倫敦,以此推動中國內地的資本市場。
上海似乎決意奪回1949年前作為亞洲最有影響力的金融中心的地位,不過人們普遍認為,這可能需要一代人的努力才能實現。此外,分析人士之間也存在爭論,不知道是否這座城市的迅速發展會成為香港的噩夢,抑或兩個中心在未來10年會形成強大的聯合體,將一個龐大本土市場與一個沒有資本管製、以西方治理和法律標準為基礎的交易所融合在一起。
不過,在中國,上海並非惟一渴望成為主要金融中心的城市。現任迪拜國際金融中心主席的埃爾敦仍在密切關注這一地區,他表示:“在誰將成為主要金融中心的問題上,中國存在著內部鬥爭。”中國政府正在努力將與北京相鄰的天津打造成另一個商務及金融中心。而北京自身也將加入對亞洲最有影響力金融中心的角逐。在過去10年中,北京開發了金融街,這裏坐落著中國央行、中國最大商業銀行的總部和許多政府高層決策機構。
盡管這裏的建築沒有香港或上海浦東新區那麽光彩奪目,但這一平方公裏的區域,卻容納著巨大的政治和經濟力量,例如,它控製著中國1.3萬億美元的巨額外匯儲備。向美國私人股本集團黑石的首次公開發行(IPO)投資30億美元的重大決定,就是在北京作出的。
推動這些城市展開競爭的是這樣一種共識:雖然當今亞洲的發達經濟體嚴重依賴於製造業,但隨著生活水平和工資的增長,它們將逐漸失去競爭力。為了彌補這一點,經濟學家們表示,這些國家必須將自身轉變成以服務業為基礎的西方模式的經濟體――在這種經濟體中,金融服務發揮著重要作用。
萬事達亞太區經濟顧問王月魂表示:“發達國家的未來,是用創意掙錢,而非靠實物產出掙錢。亞洲的主要城市已經意識到這一點。”王月魂表示,在亞太地區的領先經濟體中,金融服務業在國內生產總值(GDP)中所占的份額,最終將達到英國等國家的水平。英國金融服務業目前占GDP的比例平均為25%至 30%。